“箫兄呢?”江如意反问他。
“在下如今是东延掌门,自然是要跟随大掌门前后,江姑娘去哪,我便去哪。”箫景逸道。
江如意注意到他手上的随心,自己似乎还不知道他这剑到底怎么来的,于是问:“话说回来,箫兄你手上这剑,到底是怎么来的?”
箫景逸将手中剑展示于两人之间,剑柄末端有颗近乎白色的绿宝石,当它感受到持剑人动用的内力时,那宝石便会如被剑柄上的暗绿色纹路传递一般渐渐变色,持剑者内力愈深厚,颜色便愈深。
从前此剑归沁雪堂老堂主所用时,那宝石曾呈现祖母绿,是这宝石曾呈现过最深的颜色。
箫景逸心想,既不知何时才能等到江若枫,此剑又已示于人前,加之江如意与江若枫关系匪浅,告知她也并非不可。
“这剑是北华奉山沁雪堂老堂主徐泰交于我手的。”箫景逸说话间手腕轻转,剑身划出半道银弧。
江如意无心赏剑,只激动道:“师父给你的?”
待到箫景逸定睛看了她一眼,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她大步向前,将背影留给他,避免对视:“过去常听江若枫提及师父他老人家和这剑。
这柄剑在传给江若枫前,可是老堂主的佩剑。你一个玉林门的弟子,师父怎会将它交到你手上?”
箫景逸跟上她,说道:“‘师父’叫得这般顺口?这是江若枫的师父,又不是你师父。就算你日后想叫他一声师父,只怕他也不会认。”许是怕江如意不知晓其中缘故,他补充道:“沁雪堂可从来不收女弟子。”
“哦,是吗?”
江如意说罢,眨眼功夫,施展轻功行至数米以外,回过头去问他:“饶是如我这般天资聪颖,也不行?”
万木丛中本就鲜少有人,加之此刻是深夜,且此前林中飞禽多已被驱走,现下四周除偶有风声外,多是寂静得很。
江如意说话声音不大,但她仅朝一处传声。而箫景逸又是习武之人,四周如此安静,他听得倒是清晰。
他追上前去:“江姑娘有这本事,何需再入别派?”
江如意见他疾步如风追来,脚尖往树干处踩去以借力腾起,待足尖落在一棵树上,她的话被身旁的风卷抛在身后:“自然是看上了你手中的剑,我想到那沁雪堂寻师父问问,可否将这剑赠予我。”
箫景逸听罢,跟上前去,落在她踏过的点位,说道:“沁雪堂与玉林门皆修《凝神剑术》,我虽不是沁雪堂的弟子,可与沁雪堂共称是一家也无甚不妥。饶是江若枫丢尽门派脸面被逐出师门,老堂主对外声称不再与玉林门往来,私下里还是会常与老门主下棋。 ”
此事江如意自然知晓,此前她回奉山时,就见到老门主夜半三更出现在沁雪堂。若说二人真如表面那般老死不相往来,老门主怎可能夜半时分出现在沁雪堂呢?总不能说堂堂奉山第一大派的门主,半夜偷偷潜伏吧?
“所以老堂主将这剑传给你了?”江如意问。
“我终归不是沁雪堂的弟子,此剑自然没有传给我。当时我离开玉林门后并未着急下山寻人,而是先去寻老堂主问清楚江若枫之事。但老堂主仍旧保持对外的说法,且说爱徒不再,让我寻个地方将这剑好生存放。”箫景逸道。
此话听罢,江如意心想,沁雪堂定然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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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离开沁雪堂时,老堂主一脸凝重对她说道:“为师既已将此剑传给你,那你便是下一任沁雪堂堂主。记住,剑在,沁雪堂便在。”
当时她只当此行是下山寻个僻静地方研习秘籍,不出几月便会回来,再长也不过一年半载,此时论继承堂主一日未免过早,且堂中前辈无数,真要继任也轮不到她一个女扮男装的弟子,于是便拒绝将此剑带走。
此剑既是堂主佩剑,又怎可能落到箫景逸手中?
且箫景逸说,老堂主让他寻个地方好生存放,这话光是听着便让人觉得不对劲。
毕竟老堂主给他的说法是:江若枫是损害门派颜面而后盗走秘籍背叛师门的人。
于箫景逸而言,老堂主既是这般认定江若枫,又为何要他好生保管江若枫的剑呢?
“老堂主将这剑交到你手上,你不觉得其中有古怪?”江如意问。
“心中自然有困惑,可老堂主不言明,我又如何得知,当下只有先寻到江若枫,看能不能从他身上解惑了。”
江如意不听罢僵笑道:“老堂主是何时将这剑交给你的?”
如今箫景逸没把江如意当外人,他坦诚道:“七年前得知江若枫离开沁雪堂不久,我便去寻师父请命下山了。距江若枫下山之日,约莫一个月吧。”
“什么?”
江如意倍感意外,一是不知箫景逸竟这般早便已离开玉林门,难怪她手下的竹影在奉山数次探查箫景逸行踪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