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何会觉得我二人是兄妹?”江如意见他反复追问,随口编了个身份:“多年前我险些饿死街边,是江公子收留我。自那以后,我便决定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姓氏自然也随他改姓江。”
“那他现在……”箫景逸顿了顿,想起此前江若枫因偷到秘籍,在整个奉山遭受唾骂,他不愿相信江若枫是这等为人,于是找到老堂主。本以为老堂主念在他与江如意常在一起练剑,会另有说法。但老堂主却告知,江若枫确已将点穴秘籍盗走,且他已将人逐出沁雪堂。
但对于江若枫是否真的背叛师门一事,尽管四处传得沸沸扬扬,老堂主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复,真相究竟如何,箫景逸并不知晓。
后来,老堂主知他要下山寻江若枫,将随心交给他,说沁雪堂已无爱徒,此剑留着也是徒增伤悲,让他寻个地方好生存放。这也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带着随心的缘故。
眼下,箫景逸怕江若枫做出背叛师门之事,想到江如意是竹青派人,亦会点穴之术,还与江若枫相识,于是忐忑问道:“他是竹影吗?”
未等江如意回应,隔壁厢房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注意到有脚步声正往他们所在的房间靠近。
江如意细听那脚步声,手掌开始悄然运功,看准来人开门的瞬间,将手中运的气往对方身上送去。
然箫景逸想留活口,怕江如意出手恐会取走对方性命,几乎是同时施展内力用折扇去阻止她。
但江如意还是抢先一步。
如此一来,箫景逸所输真气未能与江如意所施展的彻底相融。在打向江如意的手腕处后受到冲击,那废扇上的小刻刀,径直朝她左腹上方扎去。若不是竹青派特制的衣衫帮忙挡了一下,那小刀怕已因江如意那股真气波及而刺穿她的身躯,而非仅是划落一道小口。
来人中招后直接瘫倒在地,江如意大步向前封住此人几处穴位,只见此人嘴角流出暗红色的液体,不必扯下面纱便已看出脸色虚弱至极,以至连最后几字遗言都无法留下,嘴唇颤颤便断气了。
江如意将竹笛抵在那人脖颈处,拇指轻捏其中一处笛孔,一根银针便从中弹出,直扎入那人的脖子中。眨眼功夫,那人浑身脉络忽地变得膨胀。
江如意在此之际再次替他把脉,确认此人已是死透后,阖眼将竹笛收好。此时,有人在隔壁厢房中大喊:“是竹青派的印记!竹青派杀人啦!”
垂眸后深吸一气的江如意,再睁眼时,眼神里布满寒锋。
箫景逸正要上前探查尸首,却因她眼角投来的一记飞刀顿住脚步。他不由得揣测,江如意眼下定然是加深对他的怀疑了。
毕竟江如意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先是假冒竹青派行事引起热议,随后在翠雅阁上高调现身,让众人认为他是掌门。紧接着,在翠雅阁佯装昏迷,以图与她拉近距离,再寻机会夺走令牌,派人将她杀害。为保万无一失,还趁她出手对付来人时对她下黑手。
“不是我。”箫景逸自认为清者自清,无需解释,可不知为何,瞧见江如意看向她的眼神,他还是开口了。
江如意轻哼一声,看向像是不信他。
只见她从自己手中取过无忧,说道:“眼下大家皆认为你是竹青派掌门,既然公子愿将无忧暂借于我,不如查明真相前,我便伴你左右,护你周全,如何?”
箫景逸微微一愣,觉得江如意或许是对他怀疑颇深,想随时监控他的一举一动。可眼下有求于她,还是尽快洗脱嫌疑为好,于是他淡淡说道:“不过几个不明真相的人胡说罢了,解释下便可。若姑娘想形影相随盯着在下,不怕妨碍到您办事,就请便吧。只是我下山乃门派秘事,还请江姑娘莫要告知旁人。”
箫景逸话音刚落,便有人路过房门。来人见到箫景逸后,指着他慌张道:“这,这不是竹青派掌门吗?”
听此人声音,不难辨认出正是方才大喊之人。
箫景逸闻声望去,那人与他目光一对,慌乱之下撞在墙上,随即连滚带爬跑开了。
“秘事?”江如意凑近箫景逸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正要再问些什么,只见箫景逸收回一层内力,并道:“有什么事离开此地再说吧。”
江如意这才发现,原来箫景逸不知何时用内力布下过一层结界,以免厢房外有人偷听两人谈话。
待箫景逸的内力流回体内后,江如意等他简单收拾了下行囊便要一同离去。然门槛尚未踏出,屋外便传来一名男人说话的声音,是早前路过房门见到箫景逸在房中而慌不择路跑开的男人。
与此前落荒而逃的语气截然不同,他此刻话中多了几分底气:“就在里面!”
话音刚落,只见十余名赤鹰军走进房内,那男人见着箫景逸似乎杀人只在一瞬间,忙畏缩到几名赤鹰军身后:“他就是竹青派的掌门人,就是他把人给杀了。”
为首的赤鹰军,名叫陈天,他见箫景逸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冲那男人挑了挑眉:“你确定没在耍我们?”
男人连声说道:“小人岂敢戏耍,此事千真万确!别看他穿得素雅,长得斯文,他那轻功使起来,行走如同一阵烟,压根都瞧不清楚人影,不信您问江姑娘,此人是不是如我所说。”
客栈其他听见动静的人陆续起身,说话的男人见有人开门,立马如见救命稻草般指向走廊对面刚开门的男人,“不信您问他,白日在翠雅阁,我俩还以为竹青派这位掌门,是专门过来听江姑娘吹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