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颜尔的安全问题,
无所谓,他老公会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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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漠北寒气逼人,我们两人坐在教中下属的客栈里等人,颜尔要了壶绍兴黄酒暖身体。
他紧了紧身上红色的大氅,领口有白色的毛边,红白交织之间映得人更加艳丽:“怎的今日这么冷。”
我点头同意,简直比甄嬛从甘露寺去灵云峰那天还冷。
“不过也有你穿少了原因,让你穿皮袄你不穿。”
颜尔大氅里面只着窄袖骑装,没有和我一样戴风帽,只用镂空雕花的红冠束着头发,一身红衣袖口也缀着明黄缎边儿,端的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你不懂。”
他接过小二递过的酒壶,正要给我倒,我伸手挡住杯口道:“戒酒了。”
他噗嗤一笑,手腕转动,将酒都倒入了自己的杯中:“早该戒了。以前在外面喝的不省人事,都还是我们几个找回来的,要不是谷参给你人皮面具,你早因为你的烂酒量出名了。”
我不欲与他争辩,招手让伙计往杯中倒茶,端杯小口小口喝热茶的同时盯着客栈大门。
没一会儿,马蹄声就敲响了寂静的黄海。
我将茶盏里的茶水饮尽,扣上斗笠,拿起药物,等的人来了。
正要喊上颜尔,抬眼一看。
得,面前的人已经不见了,长椅上只余红色的大氅。
我走出客栈,只见颜尔脚步轻点,打开伞,身姿旋转之间,像是翩跹蝴蝶一样,灵动又轻柔地落在马上人怀中。
被那白袍银铠的少年将军一把接住扣在身前。
将自己的披风围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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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他厚实的大氅和将军后面的骑兵们对上眼色,
都觉得彼此闪着十分明亮的光。
妈的,我想我家江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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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们没有腻歪很久,年轻的将军很有分寸。
卫起揣好颜尔,端坐马上后,才有空闲扫过周围,视线在我手上的大氅上停留了一瞬,点头道:“辛苦教主路上的照顾,本将欠顾教主一个人情。”
这位将军年纪虽小但军功赫赫,京城甚至有人相信他的长臂比长城更长。
如今看来,身躯凛凛,面如冠玉,眼若流星,确实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只不过卧在他怀里的人消减了他几分锐气。
我将药物与大氅递给士兵,翻身上马,正欲点头,便感受到一股视线,低头便看到将军怀里的人笑眼里透出明晃晃的威胁。
“……”这狐狸一点亏不吃就算了,连自己男人的亏也不让人吃。
我保持人设,面无表情地冷硬说:“不必提什么人情,照顾二长老本是应该。”
实则心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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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前来是因为漠北也出现了内力离奇消失的事,甚至有大片的沙漠蝙蝠被运用在了战场上,大批将士丧失作战能力,凭借着卫起的武艺与谋算才勉强抗住了好几拨攻城。
这下药物来了,卫起的黑心肝男人也来了,接下来就是该报复过去的时候了。
不过这都与我无关,在营帐中停留了十天,我便告辞入了城,对卫将军美名其曰:难得有机会,想去视察一下教中在漠北的产业。
实则就是换个更舒适的地方等我老婆。
漠北现在局势稳定一些了,许多关门的商铺也开始营业,我打了两斤葡萄酿,打算哪天锁上门自酌自斟,这样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又买了些果脯与话本,和书摊老板交流了淘椰椰笑笑生旧书的心得体会。聊到尽兴之处,老板还顺手送我一本新书。
我道谢后转身离开书摊,却又捕捉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正带着兜帽快步没入人群中。
我顿住,手掌挥了挥,几个影卫便跟了过去。
吃一堑长一智,一个组织的吉祥物就应当不立于危墙之下。
瘫在床上边看话本边喝点小酒,才是我应当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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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因为影卫缺人,被一波又一波的暗杀搞醒了。
我第七次睁开眼,再一次看到了窗边被机关裹住的杀手,失眠带来的起床气,让我没注意轻重,直接踹开隔壁客房的门,把人砸到了里面的杀手人堆上,等着第二天有人来处理。
回到房中,我把蜡烛点燃,机关补上,坐下发蒙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还是不睡了。想着看书清醒一点,顺手捞出老板送的话本,一眼就看到了“养胃教主轻点爱”的几个大字。
“……”
我灌了几口过夜茶水,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打坐运功,争取一查出他们各自的雇主,便杀杀杀杀杀。
刚摆好打坐姿势没多久,窗户旁又有动静,我短促地叹了口气,等人打开窗踏入机关,没曾想这个杀手像是新手一样,甚至在敲窗户,企图在我开窗的时候暗杀。
我实在是不想离开被窝,但这是不可避免的命运,当窗外传来声音时,离开现状只有或早或晚的选择。
这是我今晚悟出来的哲学道理。
我甩出腕上的鞭子,用鞭子抵开窗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在亮银的月色下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庞,那人正站在对面屋檐顶上,刚才显然是用石头敲击的窗户。
我啪的一下,很快啊,就关上窗户,回床上躺下了。
睡眠不好,都出幻觉了,还是不练功,能睡多久睡多久吧。
刚闭上眼睛,又立刻鲤鱼打挺,回到窗边,拉开窗户,揉了揉眼睛,发现对面的人放下了背后的行囊,准备拔出背上的剑。
好的,错不了。
是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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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我退后三步,一个小跳便跃到了他的身边抱住他,大口呼吸了他身上清淡的像是雪后松树般的香气,然后十分委屈地喊他:“疏霜。”
“嗯?”声音四平八稳,显然刚刚是假装生气。
我来劲了:“你不在的时候好多人来暗杀我,我都睡不好觉。”
“那怎么办?”
“你要为我做主。”
他沉默了一下说:“好。”
我感受到他现在好像格外的好说话,我小声说:“做主之前是不是得宣誓主权?”
他说:“那是什么意思?”
我臊眉耷眼地嘀咕了一句:“我想要亲亲。”
我听到一声气声,不知道他是在叹气还是在笑。
他扣住我的下巴,我紧张闭眼,嘴唇上感受到了浅浅的热气,不多时一个吻印在我的嘴角上。
江明缓缓地说:“心情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