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爱卿,去朔国的使者已经回来了,朔国君主十分愿意,那后面的事情便交给你了。你只管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朕提,能给的,朕都给你批下去。”
“什么都能提吗?”江云熙问道。
泰和帝:“什么都能提!”
很好,看来泰和帝是真心说这些话的,江云熙便不客气了,有些要求她必然要提的,既然泰和帝开了这个头,那她好办得多了。“陛下,想要银子,却不仅仅是库房中拨出来的银子。微臣以为,恢复绿洲不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事情,这块大漠又是我们襄朝的领土,按理来说,襄朝的每一个人都有责任,万民有责任,朝廷之上的每一个人也都有责任。”
泰和帝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他追问道:“哦?江爱卿何意?”
这是已经洞察了江云熙的想法了,江云熙一眼看穿。
“微臣的意思是,朝中官员,皆上交善款,对于有特殊情况的可以免除,但需官员个人上书阐明情况,百姓民生艰难,臣以为,可以免去。”
朝廷中权利不均,泰和帝手中的权利不如前朝集中,这件事本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再加上朝中贪官污吏横行,他早便想找个由头整治一下了。而江云熙此举正中他下怀。不必实行法令,省时省力,仇恨也不在他身上,泰和帝当然会同意。
于是,圣旨下达,江云熙又成了那个众矢之的,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银子到手了,她对外宣称的鱼枝草是天价,培养鱼枝草更是天价中的天价,除了泰和帝领头拨下来的二十万两白银,俞靖洲也紧随其后出了十五万两的白银。
出乎江云熙意料之外的是,甘钰然出了十八万两的白银。虽然知道是甘钰然做给泰和帝看的,但是白银是实打实的。不过俞靖洲因着比甘钰然出的白银少,又被百官蛐蛐了,不怪乎是说一些他平时不干事,银子却是没少捞。甘钰然便不同了,平日里低调做实事,关键时刻还这么慷慨。
某日,江云熙刚见完慧阳公主,准备从宫中出来时,正好见到章伯泉。
章伯泉一见她便没有好脸色,阴阳怪气道:“江学士近来可谓是春风得意啊,满朝的文武大臣都被被你耍得团团转,你狮子大开口,居然敢收下这么多昧良心的钱财,那可要把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好了,若是哪天被我发现了,可不会对江学士手软。”
“太子殿下可真爱说笑,什么叫做我收下昧良心的钱财?那不是陛下的旨意么,都是为国家办事罢了。”比起阴阳怪气,江云熙也不遑多让,“再说了,就算是我没犯着什么事,太子殿下也没有对我手软过啊。”
“倒是太子殿下您,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您自己,眼瞧着四皇子是一天天长大了,聪明伶俐的,再过个五年,十年,这东宫之位,谁来坐还不一定呢。”
“呵,你不必激我,”章伯泉笑得狡猾,一点没有担心的模样,“江学士还是担心自己吧,我贵为皇子,无论如何只有我的生路,倒是江大人,夜里怕是得睁着眼睛睡觉吧,毕竟背地里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置你于死地呢。”
江云熙心中冷笑,要说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章伯泉本人就最有发言权了,她堆出一个假兮兮的笑脸:“那多谢太子殿下提醒啦,您放心,我一定努力活着,谁要是想弄死我,保不齐被弄死的是谁呢。”
二人相看两厌,各自离开时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午时,醉春楼雅间。
江云熙两眼发光地盯着一个接一个被端上来的饭菜,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按照平时,她自然是上不来醉春楼这样的高级雅间的,不过俞靖洲是个顶大方的人,不知是不是因为江州令二人更加熟悉了,所以回京都后,俞靖洲三天两头便邀她吃饭。
得了免费饭票的江云熙自然欢喜,虽然好玩乐是俞靖洲对外的人设,曾经她总觉得俞靖洲如此太过有心计,所以与他交往总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过现在相熟了,江云熙便越发觉出这个人设的好来了,最起码现在来说。
俞靖洲慢条斯理地往杯里倒茶水,倒好一杯,放到江云熙面前,再倒了一杯,自己慢慢地啜饮。
“听说今日你与章伯泉吵起来了?”俞靖洲道。
江云熙撇撇嘴,“我本来是偶遇他罢了,他却像狗皮膏药,说话没个中听的,他这样儿的,快要翻船了。四皇子聪明伶俐,讨人喜爱,泰和帝实在喜欢四皇子,他如今还还如此嚣张,想必憋着什么坏水,不知道是不是勾结了朔族人。”
“喏,”俞靖洲将一封书信放到桌上,用手指推到江云熙那边,“这是泰和帝给我的,信是昨日才截到的。”
江云熙拆开书信,上面写着简单的一行字:大计欲成,速调五万精兵,刻不容缓。
“这是……”信中内容和造反没有区别了,江云熙微微瞪大了眼睛,“这封书信是从从哪里送出来的??”
俞靖洲接过书信,好好地放回去,道:“从如意坊送出来的。”
“如意坊?这是什么地方,难道是舞坊?”
江云熙平日不了解那些地方,除非是名气非常大的,她想不知道都难的。
俞靖洲点头应道,“不错,是一个小舞坊。今晚如意坊里面还有一个尾秋夜宴,”他笑道,狡黠地像一只狐狸:“太子殿下也会去,不如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好戏?”
“太子?”江云熙心里明白了,四皇子生辰宴那天,听说太子是从宫外回来的,这下破案了,原来她是从如意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