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那个专柜所在的商场他去过,无障碍做得也好,都不要人陪着他就能去。
准备比赛再忙,盛观南也还是顶着徐开慈的骂逃了一个下去。
他站在专柜前面,听着柜姐将每一瓶香水吹得天花乱坠,紧接着又把香水喷在试香纸上递到他鼻尖让他挨个闻了个遍。
一开始还好,到后面盛观南觉得自己鼻子难受得不行,捂着口鼻打了好几个喷嚏,都快要没办法正常呼吸了。
正打算放弃让柜姐随便拿一瓶包起来就好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酸酸的很清爽的柠檬味,但又带着点奶香。
很舒服,这股味道钻进鼻腔里的时候盛观南突然想到了宁望。
宁望的声音就是这样的,干干净净的少年的声音,但是喊他名字的时候特别是那个“南”字,又很甜。
脆脆的,像一颗洗得干净的水果一样。
那股味道离盛观南有点远,不是自己面前柜姐手中这张试香纸传来的。
商场里,盛观南迷茫地抬起头来慢慢地转了一圈仔细寻找香水传过来方向。
柜姐贴心地跟在盛观南身后,讨好地倾身问他:“先生是选中哪一款了么?可以和我说,我给您拿。”
盛观南胡乱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全是那股味道,他找得专心,不受控制的眼睛往上翻了翻。最后终于在离他几米开外的一个角落找到了那瓶香水。
连名字都很适合宁望,盛观南想也没想就要了最大的毫升包装。
私心觉得等这瓶香水用完,宁望该被腌入味了,以后每一次碰面就都可以闻到宁望身上的这股味道。
脆脆的甜甜的声音,清爽的香气,还有他温温的从掌心传来的温度。
宁望这个人的形象,好像在这一刻又清晰了一点。
宁望瞥了一眼礼物包装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未干的头发,支支吾吾说:“刚回来就去洗澡了,还没来得及拆。”
盛观南觉得宁望好像一点都不期待自己送他的礼物,这都过去多久了竟然还没打开看看。
心里隐隐有点不爽,但还维持着那点迷惑的温柔笑意,只轻声催促道:“不拆开看看么?”
听筒里有塑料包装被拆开的声音和宁望恹恹的语气:“嗯,在拆。”
盛观南开始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不晓得只凭感觉和想象替一个人买的礼物那个人会不会喜欢?
一层一层的包装纸掀开,是一瓶贴着白色贴纸的香水躺在盒子里,贴纸上点缀着深蓝色的丝带装饰画,显得整个瓶身干净又纯粹。
盒子上的介绍写着香水的名字,很可爱的一个香水名。
宁望勾唇一笑,原来自己在盛观南心里大概是这样的一个形象。
他把桌上的手机重新拿起来,问电话对面的那个人:“盛观南,你觉得我好吗?”
电话那头愣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动,似是玻璃摔到地上的声音。盛观南迟迟不说话,宁望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你还好吗?”
“没事。”盛观南终于回过神来,他蹲下身手在地面上摸索着,先前愣神,碰倒了搁在台面上的玻璃杯。
伸手探去,果然只剩一地的碎玻璃。
“你很好啊……”盛观南摸着地上的玻璃渣,不怕疼一样用指尖的茧子抵着玻璃碴上尖锐的那块。
最怕什么东西摔碎了,难收拾,难清理。
他要回答宁望的问题,还要考虑怎么把这摊碎片清理干净,免得自己受伤。一心不能二用,刚想着不要受伤,指尖就传来一阵刺痛。
宁望的心落了下来,接着问盛观南:“那你男朋友好吗?”
应该是划伤了,盛观南将破了的指尖伸进嘴里嘬了一下,舌尖舔到了一点腥甜:“还行吧……还凑合。”
电话里有人紧追不放,问的问题也越来越莫名其妙:“那我和他,谁更好一点?”
盛观南愣了一下,这有什么好比的?更何况,朋友和男朋友,根本没什么可比性。
他没回答,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指尖和地上的碎玻璃上。
解开塑料包装的声音被一片一片碎玻璃的声音取代,最后一片玻璃碴被盛观南收拾妥当,他对电话那边的宁望说:“早点睡吧,希望你喜欢今天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