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很远他都不说话,搞得盛观南也不敢说话,这一路气氛尴尬到极点,比在酒吧那会还要尴尬。
终于盛观南忍不住,还是转头问宁望:“你就真的那么生气我给你打电话啊,这一路一句话都不说,要不你帮我叫辆车,我自己回去算了。”
宁望瞥了一眼盛观南,无奈又无语。
正巧碰到台阶,他轻声提示盛观南。等下了台阶,他才回答盛观南:“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会对你生气。你打电话给我其实我挺开心的,至少你还能想到我。”
这下子盛观南更觉得莫名其妙了,“那为什么不理我?”
宁望觉得盛观南是真的没有直男命,偏偏得了直男病。
他可以不生盛观南的气,但是不代表他不生刚刚那个小男生的气,这会不说话是因为气头还未消,一想到刚刚看到盛观南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宁望就烦得很。
他是真的喜欢惨了盛观南,明知道这已经是每次盛观南和他的那些男朋友吵架后的基操,也知道更多的时候都是盛观南不做人才会这样,但还是会为盛观南难过。
嘀——
一辆飞驰而来的出租车从两个人身旁略过,刺耳的声音让盛观南下意识地闪躲,却又在同时被宁望拉到自己身后。
只是一瞬的事情,很快马路上又恢复平静。
宁望转头看了看被自己护在身后的盛观南,一瞬间觉得自己嗓子眼好像有什么卡着一样。
他忍着心疼和烦躁,牵着盛观南走到马路尽头的人行道上。盛观南也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但多少有点后怕,牵着宁望的手越发使劲儿,几乎是紧紧攥着宁望的手。
虽然两个人现在从气氛到关系都尴尬到顶,但盛观南拎得清,只要是宁望走在他身旁,他就可以把所有的戒备和紧张,只用无脑跟着宁望就行。
这几年的相处,让盛观南养成了绝对的自信。
宁望绝对不会松开盛观南的手,宁望绝对不会扔下盛观南一个人。
这份自信让盛观南笃信,对盛观南,宁望永远有止不住的温柔和耐心。
没走几步路,宁望突然停了下来,他双手扶在盛观南肩膀上,将他扭过来对着自己。
知道盛观南看不到,对话的时候直视对方眼睛对两个人来说根本不成立,但宁望还是会执拗地喜欢这样的交谈。特别是他想说点什么很重要的话时,就越发执拗地想让盛观南直视自己,不要有什么暧昧的靠近,也不要有视障人士的习惯动作。
就是两个男人,两个成年男人面对面,平等正式地交谈。
“盛观南,你能不能就好好找个男朋友,真心实意对你好的那种,不会和你一吵架就扔着你不管的那种?”
——像我的那种。
盛观南愣怔了一会,没想到宁望今晚生气的原因是这个。
他抬高手臂,试探着在半空中晃了好几下终于摸到宁望的头,温柔地揉了揉宁望的头发。
他指尖有厚厚的茧子,一下一下蹭过宁望的头皮,连同他的声音也一顿一顿的:“宁宁,这个世界上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如你这样,即使和我吵架吵到恨不得一刀捅死我,但还是会咬着牙牵起我的手把我送回家的了。”
听到盛观南叫自己宁宁,宁望一下子更是憋不住,鼻子马上红了起来。
太操蛋了,太操蛋了,根本不能细。
一想到大学这四年全围着盛观南转,一想到盛观南明明就知道宁望有多好,却还是这副鬼样子,宁望就觉得难受得不行。
想着想着,宁望竟然真的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原本还只是无声地掉眼泪,后面慢慢变成了啜泣。
宁望觉得太丢人了,他抬起胳膊遮挡着脸,哭得更是伤心。
今晚躲了晚饭,又在酒吧里刻意忽略,就是怕自己没绷住。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勇敢了,已经养出来了一颗强大的心脏,不然根本没有勇气再来见盛观南一面。
怎么都想不到,忍了一晚上了,还是因为盛观南轻飘飘的一句话哭出来。
真的太没出息,真的太喜欢了,也真的太失望了。
宁望毫无预警地哭出来,盛观南被结结实实地吓一跳,睁着眼睛愣在原地。
很快反应过来,他一把将宁望拥入怀中,还将他遮挡着脸的胳膊掰开。
盛观南带着茧子的手覆在宁望后脑勺上,慢慢揉着宁望的后脑勺,缓缓将他按在自己胸膛上,由他哭着。
“所以宁宁,我们和好吧,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像你那么喜欢我了,我也很喜欢你,明明我们就不应该分开的。”
哪有什么明明就不应该分开,一直都是宁望的一厢情愿,盛观南的半推半就罢了。
宁望一把推开盛观南,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不,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盛观南我从来不是你的唯一。我爱你没错,但我觉得我也要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