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的人动作极快,不到半个时辰,那名狮族亲卫的身影就重新出现在台上,但他的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惊惧。
“报、报我王,辰枫……辰枫他死了!就死在自己家中!”
亲卫躬身回报,话音磕磕绊绊,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什么!”妖王骤然起身,看向秋露白二人的目光瞬间变了,眸中冷意如刀割在她身上,“另外那个狼妖呢?”
“也、也死了!”亲卫见妖王发怒,哆哆嗦嗦递上他用留影石记录的影像。
怎么会这样?秋露白心下一凛,当即确定了今日一切都是针对他们二人精心设下的局。
幕后之人谋算极深,破坏试炼,杀死证人,最后再将一切污水都泼到他们身上,环环相扣,将自己摘个干净。
秋露白环视全场,从盛怒之中的妖王,到幸灾乐祸的乌瑞,再到台下面目各异的妖民,设局之人,究竟是谁?
“好啊好啊。”乌瑞兴奋地拍了拍手,“死无对证,霜寒仙君这一招真是妙极!”
“来人呐,把这两名人族带下去好生关押,择日审问,非我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妖王看完留影石中记录,一甩袍袖,愤而下令。
立刻又走上两名狮妖亲卫,不由分说便要带着她向台后走去,秋露白与一旁江乘雪对视一眼,决定先将计就计。
妖王此时已认定了他们两人就是罪魁祸首,她再怎么解释也无济于事,在妖族域内,她也不能直接对妖王动手,索性先顺着幕后之人的棋局走,再寻其中突破口。
他们二人被狮族亲卫带往妖族监牢。妖族监牢设在王宫地下,分成数个独立隔音的小空间,以一条狭长通道链接,唯一的出入口处设有守卫看守。
许是因为玉清门到底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妖王还算留了点理智,给他们安排的牢房不至于沦落到茅草铺地的程度。
“砰。”牢门关上,牢房内只剩下她与江乘雪二人。
“和师尊一起蹲大牢的经历,倒还是第一次。”像是为了活跃气氛,江乘雪对她笑道。
秋露白回以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番所在的牢房。这间牢房是一间石室,空间不大,仅有一张木床,其旁放着一桌二椅,墙上那盏长明灯是唯一的光源。
直接越狱行不通,秋露白心道。
其实在台上她便可以求助宗门摆平此事,但一来她认为此事还不到麻烦宗门长老的地步,二来她也想借此将计就计捉出幕后黑手、查明真相。
以她玉清门首徒的身份,妖族不可能轻易杀她,若设局者想让她死,只是设计将她关入监牢无法达到目的,必有后手。
若设局者的目的不是置她于死地,而是想拖住她的脚步避免妨碍自己的计划,那这监牢中除了行动不便外,反倒称得上安全。
秋露白在石床上坐下,对江乘雪道:“暂时委屈片刻,我打算趁此机会理一理思路,寻找破局之机。”
江乘雪拉开木椅,面对她坐下,脸上不见丝毫忧色:“嗯,我方才也在思考此事。表面上看,试炼出事、辰枫之死似乎都与我们有关,但细细想来,其中全是疑点。”
秋露白颔首,接过他的话:“第一,能在秘境中做手脚,设局之人必定对秘境颇为了解且能够接近秘境,我猜测应当是一名位高权重的妖族。”
“第二,能精准杀死为我们做保之人并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必定对我们的行踪有所了解,更是对人族有所了解。”
江乘雪心领神会道:“所以师尊的怀疑对象,是台上那个左护法乌瑞?”
“是也不是。”秋露白沉吟道,“他应当有参与其中,但真正的布局之人不是他。”
“师尊为何这样想?”
“从台上的表现看,他在我反驳之时流露的不满是真的,至少辰枫之死,他并不知情。”秋露白顿了顿,“而且,若布局之人只有他,这么轻易就暴露在我面前,直接展露对我的敌意,不是聪明人所为。”
“阿雪,你还记得我们来此的目的吗?”秋露白复又问道。
江乘雪立刻想通关键:“是为魔宗百年大灾之事,寻求妖族合作而来。”
“所以,了解人族、有动机阻止我们之人还有一个——魔宗。”
江乘雪:“所以师尊打算从哪里下手?”
秋露白看了眼自己手背上的三瓣印痕,走到牢门门口,隔着牢门对守卫道:
“我要见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