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

耳边突然响起奇怪的嗡鸣声，路亚下意识皱起眉头，看向身边的同伴，却只看见疑惑的表情。

[怎么了？]

同伴朝她打了个手势，路亚也只能摇摇头，用力甩动双腿继续上浮。

应该只是耳边的水声，听错了而已。

头顶的水体仍然是黑蒙蒙的，路亚只能凭借直觉来感知自己距离天花板还有多远，窒息让大脑开始有些发晕，但勉强还可以坚持，只是……

两侧的同伴似乎比自己游得更快了，看着他们的背影，路亚忍不住用力一蹬，想要赶紧追上去。

可却和同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

粘性束带被拉到极限，两名同伴感受到腰间的力道，下意识回头，登时手脚冰凉。

一团巨大的黑影出现在路亚的身后。

“唔！”

瞬间的沉寂之后，一道巨力猛然拉住小腿，路亚呛了一口水，就被迅速向下拉去，同伴对视一眼，连忙手脚并用朝她游来。

路亚努力弯下身子，摸索着脚腕挣扎开，可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时，它突然松开了。

缺氧让她的视线里布满黑色光斑，只能看见一条巨蟒般的东西慢悠悠地缩回到黑暗之中。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来，池中的水体剧烈震荡，眼见路亚已经手脚无力，那两名同伴咬咬牙上前，一人拖住一只胳膊把她往上拉。

凭借着最后的意志，路亚使用了异能，空洞瞬间张开，吞噬了三人的身影。水滴聚集在五十层的天花板上，带着人类的气息“滴答”一声重新坠入水中。

此时的深水池外。

整个地下五十层的办公空间只有小小一块，面前顶天立地的玻璃幕墙之后，是一片绿到发黑的浑浊水体。此时，工作人员正满脸严肃，紧紧盯着玻璃后的生物。

一条粗壮的触手正从玻璃上“拔”下来，刚刚的剧烈震颤正是它造成的。

“什么意思？”有人心有余悸。

“不知道……不过现在看上去，似乎安分下来了。”

他们对这东西的研究还不够深入，能维持“圈养”已经颇为勉强了。

主管眉头紧蹙：“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吗？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发狂吧。”

“现在干扰太强，只能等它休眠的时候尝试扫描一下缸体内部。”研究员犹豫着开口，“但生命体征和精神波动很稳定，也许只是……心情不太好。”

不管是什么生物，被禁锢在一块狭小的地盘上，总不会是开心的。

主管点点头，他也早已习惯每天来看一眼，却没有任何进展的情况。

“那就按你说的做，我先跟上面汇报……”

“等等主管！”

突然，一直在盯着监测数据的研究员大喊着打断了他，还没等男人面露不快，刺耳的警报声就响彻整个楼层。

“它的精神波动……消失了！”

……

此刻的虚拟赛场，选手们并没有意识到异常，相比之下，再次投放的大量异种反而成了最棘手的东西。

“凯文，现在怎么办，异种数量太多了，我们根本冲不出去！”同伴抹了一把脸，语气焦急而沉重。

这波异种强度太高，再加上数量压制，他们俩能匆忙从刚才的包围圈里逃出来已经是幸运值爆表了，但是外面却有更多的异种在虎视眈眈。

“先缓缓。”凯文喘着气，闭眼向后仰靠在墙壁上，他怀里的激光枪不停闪烁着红光，暂时无法继续使用。

该死，这场比赛的难度和他之前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

斯塔集团再怎么样也无法介入乌托邦的安排，显然没办法拿到比赛的具体内容，但是……现在这样是正常的吗？

“凯文……”

身旁的人声音颤抖，让凯文有些不耐烦：“能不能安静一会，我们得恢复体力。”

“你看……那边……！”

这句话说到最后已经完全变了腔调，其中饱含的恐惧让凯文忍不住睁开眼，就看见同伴的脸色已经白到可怕。

他顺着对方的手指看过去，只觉得心脏快要停跳。

地上的投影是对面的钟楼，可此时此刻，上面却多了一团巨大的黑影。

凯文艰难抬头，就看见钟楼的顶部黏附这一大坨奇异的黑色凝胶，它正在不断鼓动着，粘液扯成丝线往下滴落。

伴随着一声“嗤啦”，上面破开巨大的裂口，一对皱皱巴巴的翅膀伸了出来。

很快，里面的东西缓缓探出脑袋，直到将整个躯体都挤出来。它的身躯覆盖着层层叠叠的毛鳞片，在暗淡的日光下反射出五彩的光晕，让人几欲作呕。

这就是任务里的“天使”？

凯文屏住呼吸，看着它的翅膀像充气一样迅速膨胀，灰黄色的细小绒毛簌簌落下，在空中熠熠闪光。

那对毛绒触角动了动，下一秒，那张勉强和人类沾边的面孔突然转了过来，直直看向两人。

完蛋。

巨大的异种扇动翅膀俯冲而来，而凯文的四肢好像被定住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来越近。

然后眼前一黑。

……

联邦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