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就站在一旁看着掌柜一口又一口的吃完了一整碗土豆丝,他情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好想也尝一口。
掌柜:“这味道也不过如此。”
伙计看着被吃得干干净净的碗,撇了撇嘴。
后面的几道菜掌柜一一尝了过去,每道菜都说味道不过如此,但每道菜都吃得差不多了。打了个嗝后,掌柜清了清嗓子道:“你说他们家最贵的菜就19文,还是这个赠品?”
伙计点点头:“对哩,这碗大荤菜也才9文钱。”
掌柜听着也惊呆了,肉类少说也要100文钱一斤,就算一斤肉能做出这十碗肉来,那柴油盐的钱也是成本,这定价9文钱,怎么算都是亏本的买卖啊。
更何况对面居然还免费赠送赛人参做的糕点,这不是纯纯的送钱给别人吗?
这么一想之后,掌柜当即得出了一个结论:对面赔本赚吆喝,这是在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行了,对面这么个搞头没意思,你将这碗和食盒都还给对面吧。”掌柜胸有成竹的开口。
伙计搓搓手:“掌柜的,我买这些菜一共花了19文。”
掌柜随手给了伙计4个面值5文的铜板,然后挥手让他去干活了。
其实客来香的杨大厨也曾经质疑过大荤菜定价9文钱是不是太低了,顾云皎却是这样给他算的。
牛羊肉150文一斤,将这些肉切小块分成三十多碗,每个碗里大概能有三、四块肉,碗里剩余空间用配菜填充。
不管配菜是什么,基本上两三文钱一斤,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扣除这些成本,一碗大荤菜也能赚个2文钱左右。那么一锅荤菜算下来,便能赚60文钱。
若这大荤菜是鸡鸭鹅肉,成本会更低一些,赚得也更多一些。
顾云皎还教杨大山在盛菜的时候先装配菜,最后再将肉均匀的铺在碗上,给人一种满满一碗肉的错觉,实际上一碗里面也就最上面一层有肉。
当然等客人吃的时候也会发现这一点,可9文钱就能吃到大荤菜,还要啥自行车呢?
因为有了中午的一点经验,傍晚时分营业的时候,大家的分工更加游刃有余了。
杨大厨依旧在后厨备菜,顾云皎在收银,陈心莲一边记账一边传菜,老板娘在前面接待并指引客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的营业过于出色,晚上过来的客人比中午还要多,选菜台这边已经排起了长队,一楼大厅的十二张桌子已经快坐满了。
顾云皎当机立断,让黄春香将二楼的包厢开放营业,将结伴而行的客人引导至楼上进行用餐。
二楼差不多有十张桌子,顾云皎原打算做成包厢的,现在也只能先这样开放营业了。
开放二楼之后,一楼大厅的客人几乎少了一半,多少减轻了一点容客量。不过显然,现在只有老板娘一个人招待客人已经忙不过来了。
顾云皎示意陈心莲不用记账了,先去帮忙招待客人收拾桌子。
过来吃饭用餐的基本上都是在码头做事的打工人,许是中午董老大真的给他们客来香做了宣传,又或者是他们这里真的很便宜又好吃,所以才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
这天晚上不仅前厅很忙,就连在后厨的杨大山也在不断的做菜,才那么一点点装菜的碗都不够用了。
他们一直忙到了夜幕降临,整个集市的灯火渐渐暗了下来,也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还亮着烛火,但也准备打样了的时候,客来香这才送出最后一位食客。
顾云皎一屁股坐在身后的凳子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中午的时候她还能坐下来歇一会,晚上她就在不停的收钱,压根没空闲着。
黄春香看着满屋子待收拾的桌椅,却一下子笑了出来:“哎呦,今天晚上这么多客人。”
杨大山从后厨走出来,甩着胳膊道:“那酸辣土豆丝咋这么火爆,我炒菜的胳膊都酸了。”
顾云皎道:“雇人吧,依着今晚这个情况,我们最起码要雇五个伙计。”中午见黄春香和陈心莲洗碗的时候,她就想提议雇人的。
黄春香点头:“对对对,要雇人!”
顾云皎:“两个前台伙计,一个洗碗工一个后厨帮工,还有一个灵活工,哪里需要去哪里。”
“天色已晚,我明天一早就去雇。”黄春香赞同的点头。
“我们晚上赚了多少钱?”杨大山忍不住问。
后来因为顾客太多了,陈心莲也帮着去招呼客人没有再记账,所以具体赚了多少也不清楚。
顾云皎直接将小推车的收钱匣子拿出来,将里的铜板全都倒在柜台上,笑着说:“你们谁还有力气来数数这里多少钱。”
一个个铜板堆成了一个小山丘模样,目测这里大概能有3000文,是中午营收的两倍。当然这些钱中还包含了一些客人特意过来,就是为了买一支冰棍解暑。
顾云皎也懒得计较,直接都算进了客来香的日常营收里。毕竟这也算她考虑不周,没有想到今晚生意火爆到人手不够用的程度。
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叫上陈心莲:“娘,累了一天了,我们回家休息吧,看今晚的情况明天的人恐怕会更多。”
“你们……就这样走了?”黄春香环视了一圈一桌子的狼藉,心里多少有些不满,好歹帮忙将桌子收拾了再走啊。
顾云皎眨了眨眼,她知道黄春香什么意思,但她现在真的很累。她也知道黄春香忙了一天也很累,所以顿了顿她俏声道:“老板娘,我有个主意让你可以歇下来。”
“什么?”
顾云皎指了指对门聚贤楼,他们似乎也准备打样了,店里的几个伙计都准备开始关门了。“花点钱雇他们过来收拾。”
专业的事情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黄春香无语:“……”
“赚了钱就是用来享受的嘛。”顾云皎说得理所当然:“不然你忙里忙外一整天图啥?”
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顾云皎轻松推起小推车:“我不清楚雇人多少钱,反正你自己看着给呗。”说着她还拿出4根冰棍放在桌上:“等忙完了吃根冰棍解解暑,明天见。”
如果黄春香够聪明的话,直接用这冰棍来换对门的劳动力,大概一文钱都不用花。
夜晚的夏风带着一丝清凉,才出客来香的门不多远,顾云皎便已经打了好几个哈欠。
“春花,我来帮你推着吧。”陈心莲开口说着,希望她能轻松一点。
“不用,这玩意你推不动。”这个小推车从一层变两层,货架上还有几百根冰棍呢。
“你推得动,我怎么就推不动了?”陈心莲难得露出几分不服输的神情。
顾云皎开玩笑着说:“你忘啦,我是女妖精呀。”顿了顿又道:“以后你不要叫我春花了,不好听。”
“那我要怎么叫你?”
“唔……我本名叫云皎。”这是顾云皎第一次和这个世界的人说自己本来的名字。
“是……皎皎云间月的云皎吗?”陈心莲嘴里突然冒出一句诗。
“是呀。”顾云皎点头。
陈心莲突然轻笑:“如此看来,你同我们家还真是有缘分。”
“这话怎么说?”
陈心莲缓缓道:“我生风儿那年,村里来了个云游的道人,算出我儿命中坎坷但有神奇机缘,若能借这机缘便能扶摇直上,他离开之前给我们留下了一句诗。”
这话很像顾云皎平时随口编瞎话时用的说法,不过她还是很配合的询问陈心莲:“留下了什么话?”
陈心莲:“皎皎云间月,濯濯风中柳。”她侧头看着顾云皎:“后来我便取濯风二字,为风儿的名字。没想到你的名字却是道人留下这句诗的前半句,你大抵便是道人所说的机缘吧。”
顾云皎突然无话可说,真会有这么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