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直直地盯着她的眼,又落上她的唇,滚了滚喉结。
两人只十指相扣了不足两息时间,柳依云便像是真受不住了,真烫着了一般陡然松了手,挣脱出去。
却被姜淮骨节分明的手本能地追上去,又再轻勾了一下,才彻底放过她。
她手心被他烫热的手指一划,带起一片灼意,像是在她手里点了一簇花火。柳依云不自觉手指脚趾微蜷,趾间绷得很紧,许久才缓下来。
她把发麻的手心藏进被里,偏了头硬着头皮道:“喝,喝粥吧。”
面上一阵发热,她真怕姜淮瞧出异样。
早知道直接喝粥了,牵人家手做什么,结果,…更糟糕了。
柳依云一时有些挫败。
少年眸色黑沉,替她掖了掖被子,说着要给她喝粥,却是走到轩窗前,拉了软柔罗帷。
冬日煦阳被柔帷一滤,当即昏黄似暮色,房间内光影浮动,晕出些细细的昏甜来,像浓郁到极致的糖。
柳依云手伏在被下,望着姜淮。他本就容色妖孽,现下被昏色光影拢着,愈显他容颜稠艳,身姿闲散却有力,朝柳依云瞥去的时候,眸色暗沉,泛着点黏缠的情绪,更惹他姿色动人,连着空气里都泛了点引诱之意。
柳依云移开眼,不敢再看他,手指抵在褥单上,颇有些紧张道:“姜淮。”
“你,你,拉帘子做什么?”
那少年走过来,俯身温柔地触了她的脸,怜惜道:“太晒了。”
“你脸都发红了。”
他眸色情动,拇指轻轻抚了抚她的颊。
他容颜俊美,情意深厚,柳依云却不敢看他,就着他捧着自己脸的手微微低头,颇觉懊恼地呼出口气,只觉心跳加速,面上愈热。
脸红不是因为…,因为…。
姜淮的手还抚在她面上,仍旧是烫热的,覆着他的气息,他离她太近,她只觉心下大乱,眼睫微颤,红着脸,咬了咬唇。
她青丝垂散,面容昳丽,容色绯红,神色迷离茫然,纠结着轻咬了唇。
他眸色黑深,将手指覆上去,把她的软唇从齿间救下来,轻轻揉了揉。
少女迷茫地抬眼看他。
被她水润杏眸一瞧,姜淮喉结微动。
他以前从未觉得自己猥劣,可越与柳依云相处,他才越能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肮脏、下作、卑劣的人。
他像是坠入污海里,连身带心都是脏的。可他并不呼救,也不挣扎,甘愿沉溺于此,品尝着其中的苦于甜,任由着污水将他浸染,阴暗思绪从中勃勃滋生,逐渐失控,一发不可收拾,白日、夜里都浮出柳依云的影。他知道错了,但半分都不想改,还想得寸进尺、错上加错,丝毫都不想回头是岸。
他就这样浑身污浊地站在柳依云面前,裹了一层好看的皮,只要他装得好,她永远不知道他对她是什么心思,他面对她时、瞧见她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就要这样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把她勾过来,搂在怀里,印到身体里,永远都不放开。
感情迟钝也有感情迟钝的好处。他低垂着眼睫,又再细细抚了抚她的唇,温柔道:“别咬,会疼。”
拇指假作无意擦过少女的下颌,引起身下人一阵战栗。
他眸色深沉潋滟,容颜俊美,瞧着她发颤的样子,装作不知松了手。
迂久,轻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叹息般地轻喘一声,眸中暗色沉沉,哑声道:“是挺热的。”
他转头漫不经心熄了一尊熏炉,又再取了一直温好的粥,扶着少女的腰半坐着搂在怀里,倾身刻意又凑近了一点,哄道:“喝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