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想伸手摸摸她的脸,最后也只是拢了拢她的发尾。
他把这对耳饰递给柳依云。
打磨好的贝壳温润美丽,贝壳下方缀着颗粉红色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盈盈的光。
这副耳饰,初到璃水县时,柳依云就看对了,但是碍于当时大家心情都比较沉重,也没有在闲逛,柳依云只是瞧了几眼,想了想,还是遗憾放弃了,却没想到,现在会从姜淮手里拿出来。
她拿着那副耳饰,有点惊讶。
但姜淮已经又从靠近的摊上拿了一对耳饰,也是贝壳的,纯白的,被打磨成了小巧可爱的树叶形状,也是柳依云看了一会儿的,是她喜欢的。
一个两个都是她喜欢的,她杏眸微抬,看向姜淮。
但那墨发红唇的少年已然又从货摊上取了一条色彩鲜艳的头巾,却没戴在她头上,反而勾唇柔柔缠在她的手腕,巾尾勾过腕部垂过手部,不守成规,却飘逸亮丽,煞是好看。
那摊贩见来生意了,惯会说话,瞧着姜淮和柳依云,当即小半恭维多半真心地夸赞起来:“公子好眼光!耳饰跟头巾都选得是极漂亮的,也极衬您娘子,您娘子容颜美丽,配上这头巾,愈发似仙女下凡!”
他本来还想说路上的小伙子都一直在瞧。
但一想这对人家公子来说大抵不是什么好话,当即咬舌头似地止住了。最后只来了句:“美得叫人不敢多瞧!”
柳依云本来也只是听着,但听到那句‘娘子。’柳依云知道这摊贩多半是误会了,当即摆手解释道:“我不…”
‘我不是他娘子’只说了两个字,‘是’字都没说出来,就见对面的少年伸手勾住了她腕上的巾尾,制住了她行动,同时嘴里“嗯”了一声,分外缱绻,眼睑稍抬,那双含星映水的眸瞧着她,泛了点蛊惑的意味,直接打断她的话,转移了话题,拿着那对精致小巧叶子模样的耳饰问她:“好看吗?”
柳依云只说了两个字就被转移了话题,水润杏眸瞧向他骊黑的眼,墨发红唇的少年微扬了唇,他不知是单纯心情好还是被摊贩说的某句话取悦到了,如淌着逦迤星河的眼里都涌了笑意。
他本来长得就极妖孽,如此瞧着她笑的时候就愈显惑人了,像是沉沦在欲海要拽着人下去陪他的活脱脱的妖精。柳依云不敢再看他,只得慌乱地移开视线,顺着他的意思,目光落在他修长清隽拿着耳饰的手上,真是被蛊惑似地说道:“好看。”
少年又笑了一霎,低低道了声:“嗯。”随手又买了几对不错的耳饰、手链,在摊贩的赞美声里付了钱,对容颜昳丽的少女说道:“走吧…”
本来后面应该再加一句,柳姑娘或者柳依云,但他却不说了,话语就这样简短地落在这里,却又因太过突兀,微妙地叫人觉得话并没有讲完,叫人疑心并不是没有称呼,而是那称呼暧昧隐藏拿不出口,是方才摊贩所说的那两个字,是柳依云刚才被惑着忘记了反驳的称呼。
柳依云总觉得心头有些说不出的奇怪,咬了咬唇,立在原地。
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走出几步,又再回头看向她,踱回步来,假作软下性子,低下眉眼,保证不再欺负她似地勾了勾缠在她腕上的鲜艳巾尾,乖顺道:“再去别的摊子瞧一瞧?还有前面的布料楼,首饰楼。”
他总觉得阁楼里的饰品会比摊上好,更衬她。
以及,面上仿若乖顺不再欺负她,不过是哄骗罢了,因为他刚刚那两句,依旧没唤称呼。
但柳依云果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奇道:“你还要买什么?”
阳光落在他软睫上,将他照得格外无辜,他语气里泛了点诱人的意味:“给你买。”
怎么就是我了?柳依云滞了一霎,须臾才问:“那你呢?你要买什么?”
容颜俊美的少年想勾唇,却又怕少女瞧出端倪,怕她生气,只得保持着无辜乖顺的样子,睁着眼胡说八道,慢悠悠地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我的爱好就是,给人买服饰。”
迂久,姜淮见柳依云没那么生气了,故作无辜得寸进尺地勾了勾她的手指,领着她往前走,“我还从来没逛过璃水县。”
这说的倒是真话,他以往都是被关在屋里锁在地下的。
他说着这话,语气里居然也是笑着的。
他回头,半是蛊惑半是认真道,“所以,柳依云,”他这下是唤她的名字了,“你得陪着我。”
他还待想着该怎么样才能哄一哄这少女,那少女却不等他引诱,不知怎么的先勾了他的手指滑下,与他十指相扣,眼睫微颤,她说:“嗯。”
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