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避而不答,他不想惹爷爷伤心,但也不想再白家的施舍下苟活,他站起身笑着说:“爷爷,我推你去花园走走吧,我看花都开了,很漂亮。”
郁金香开的很漂亮,白老爷子精神也好了些,笑呵呵地指着那架秋千说:“南南,还记得吗?那架秋千还是莫家小子扎给你的,虽然褪色了,倒是很扎实。”
白南神色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两个男孩在一个明媚的午后吵着要扎秋千,吵着要扎秋千的是他,他却先睡着了,莫岐一个人扎到深夜,跑到床边推了推他,清澈明亮的眼底落满了星子,手上满是扎出来的伤:“南南,快醒醒,秋千扎好了,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年头太久了,他竟然不记得他当时回了什么。只记得当时莫岐对他很好很好的。
那时候又怎么会想到现在这光景呢,即使身体亲密无间,心却隔得很远。
在花园里逛了一会,有佣人过来说:“寿宴马上开始了,白总让我推您过去。”
白震岳是这场寿宴的主角,对于整个白家来说,他更像一个标志,他的出现就是对外界释放的信号,即使这个老人已经虚弱到坐轮椅的程度,也要强打起精神为白家撑起一把伞,让白家小辈可以躲在他的余荫下。
白南看着佣人推着爷爷走远,心里不知道怎么的,难受得不行,这个曾经强大到他需要仰视的老人如今却衰弱到这个地步。
“白爷爷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白南侧过脸,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Alpha,薛竞一身高级定制,年轻耀眼,如果不是过于冷漠的性子,追求他的人不会比莫岐少。眼下的薛竞度过了易感期,又恢复了平时冷淡又不爱搭理人的性子。
上次的事情多少有些尴尬,两人也不是可以闲聊的关系,于是白南向他点了点头算作招呼,打算抬脚走人:“晚宴马上开始了,我就不打扰薛少了。”。
薛竞头也没回,一句话将他钉在原地。
“你和阿岐关系不一般吧?”
白南眼中划过一丝愕然,呼吸因紧张有一瞬间的停顿,语气却很稳很平淡:“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平心而论,薛竞的五官长相并不比莫岐逊色,他有四分之一R国血统,这使得他的身材异常高大,浅色的虹膜像无机质玻璃,让他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的疏离冷漠。
薛竞动了动眼珠,仿佛从一尊冰冷的神像忽然有了活人气,发出简短的音节:“哦。”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白南有些焦躁,“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他顾不得越描越黑的嫌疑:“我和莫岐没有任何关系。”
薛竞点头,白南刚要松口气,一口气还没呼出来,就听这人继续说:“刚才不确定······”薛竞顿了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情绪,仿佛寒水里零星飘落几瓣桃花,还未徐徐展开便倏然收起,快到白南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薛竞继续说:“现在确定了。”
“你确定什么了?”白南紧张的心脏怦怦跳,一颗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薛竞用那双浅色的瞳眸盯着他,笃定地说:“你和莫岐关系不一般,你们是恋人?”
没等白南说话,薛竞自顾自地说下去:“应该不是,莫岐在等白蘅,而且白家和莫家早有婚约,以莫岐的性格和对你的态度,那么,是情人关系?”
薛竞没有说得更直白,地下情人。
白南心脏跳得很快,心底涌上巨大的羞辱感和难堪,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莫岐对他的态度,可薛竞的话还是刺痛了他,地下情人,见不得光的情人。
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床伴,一个用着合拍的炮友罢了。
他呼吸起伏几下慢慢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你说错了,我和莫岐没有关系。”
薛竞:“那天在密室,你和莫岐同时消失了半个小时,期间没有一个人见过你们,很少有人知道,那家密室是阿岐闲着无聊给一个朋友投的,我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
白南双手紧握成拳,直到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他站直身体没回头,声音很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薛竞沉默了一会:“我不是想威胁你,这么做对我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