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这儿。”温缜松了一口气,“庾同知倒是会藏。”
船上只有赈灾银的一部分,但没关系,这点足够当证据了。
官兵迅速控制船工和水手。在大面积排查下,有人对狄越说水下不对劲,狄越闻言走到船头,盯着漆黑的水面,眯起眼——
“温缜,水下有东西。”
温缜听了出了船快步过去,顺着狄越所指的方向望去。江水浑浊,但在夕阳的映照下,隐约可见水下沉着的铁块。
“捞上来!”
官兵抛下绳索,费了一番功夫,终于将铁箱拖上船。箱子上了锁,但锁早已锈蚀,狄越一刀劈开,箱盖弹开的瞬间——
白花花的银锭在夕阳下刺目耀眼。
“庾同知倒是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谁能想到,失踪的白银,竟一直沉在官府眼皮底下的漕船旁?
正清点间,听岸上一阵骚动。方总兵亲自带兵押着一人走来,那人衣衫凌乱,面色惨白,正是赵霄。
“温秀才,这边得手了。”方震咧嘴一笑,将赵霄往前一推,“这厮还想烧账本,可惜慢了一步。”
温缜接过方震递来的账册,随手翻开,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以前贪污合谋时,每一笔赃银的去向——流芳院、漕帮、甚至几家看似毫不相干的米行,全是洗钱的幌子。
“方总兵,这下可一清二楚了。”
他得去看看沈宴那边,庾既白可别畏罪自杀了,这才麻烦。
“这边的事有方总兵在,学生就告退了。”
“放心吧,辛苦你了。”
温缜拱手一礼,“不敢言苦,能帮到方总兵与于大人,学生三生有幸。”
与此同时,沈宴带人闯入庾府,府中还不知发生何事,庾既白正焚烧文书,见锦衣卫破门而入,脸色瞬间惨白。
“庾大人,别忙了。”沈宴一脚踢翻火盆,火星四溅,“搜!”
庾既白面如死灰,颓然坐倒在地。
——
温缜带着狄越与锦衣卫就离开了,去往庾同知府上,这里已经被锦衣卫与东厂的人一道围堵。
他找上沈宴,“沈千户,漕河那边找到赈灾银了。”
沈宴也笑了笑,“这边也找到了,万万没想到,一个同知,家里暗道里,墙里,共砸出二十余万两现银。”
这还只是家中藏的,换成现代的账,两个多亿啊,这钱洗白出去可不容易。
这钱数额太大,不论锦衣卫还是东厂,没人想沾边,只得如实汇报,不然沾上了九族都玩完。
沈宴看着温缜,像看了宝一样,这个温秀才能耐啊,他还以为他活不下来,竟让他把真相查出来,破了死局。
毕竟不论是周巡抚还是方总兵,有一人出事这秀才也得陪着出事。
这才是天生当官的料啊,什么死局都能解,他觉得温缜将来必成大器,这案子一解,必名动天下,将来科举也没人敢给他戴小帽,毕竟他的卷子,上面肯定会细查的,只有不是太差劲,一个进士少不了。
毕竟读书人多,但人才一直是稀缺的,沈宴也愿与之交好,说不准未来还有仰仗人的一天呢。
“多亏了你啊,温秀才,我必告之朝庭为你表功。”
“谢过沈千户。”
沈宴拍了拍他肩,邀着他,“咱们兄弟客气啥,这次多谢你了,等事完了请你吃饭。”
温缜却是要告辞了,“这,我还得回去读书,一连好几天了。”
沈宴拉着他,“哎,急什么,三日后,府衙开公堂,你得在啊,这可是你的大功。我已快马告与于大人,他明晚,最晚后天就回来了,你带着家人在府衙玩,等案子结束了再走,不然功劳都被分了。”
温缜想了想,确实,他还没搞懂庾既白是什么人呢。“好,那我等三日后开庭,”温缜咳了两声,说错词了,“等三日后升堂审问结案再走。”
“这就是了,我这里在清点,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