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客厅里正吃水果的江枕西把手机捏手里,看了眼外面的天,起身往厨房走去,边喊出了声。
“姐!你洗完了吗?”
冲干净手上泡沫的人出来,一脸疑惑的瞧着这位大声说话的妹妹,问:“没有,怎么了?”
江枕西晃了晃手机,又指着门外边:“那什么,时微寒托跑腿给我送的东西到了,我下楼去取一下。”
“嗯,去吧。”
看她换鞋推开门出去,江又溱心下升起疑惑,总感觉这人哪里怪怪的,有些股像是在欲盖弥彰的味道,瞧不清楚。
出了电梯,江枕西多耽搁了几秒钟时间去看跳动的红色数字,发现没什么异常后按下手机,回了个电话。
嘟声过后那边很快接了起来,江枕西用力推开门,声音里带着些焦急。
“怎么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单独找地方说?”
电话听筒的出声设计其实有点鸡肋,在没有点扬声器的情况下,哪怕是很普通的音量,也存在被人听去的风险,也有可能是她手机不太行,反正就是得找个保险点儿的地方,偷摸着来。
“是我,小西。”
嗯?仔细看了眼屏幕上那串电话号码,很熟悉很亲切,属于时微寒的啊,为什么听声音这么像祝秣呢。
“秣姐?!”江枕西震惊着翘起了眉毛,而后紧紧的皱在一起,“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她不是有行动吗?难道这个行动的目标是祝秣?可不会啊,如果真是她的话,没道理时微寒不会告诉自己啊,而且为什么祝秣不直接打电话告诉她或是她姐,还要通过时微寒这个中间人来传话,这里面恐怕是有什么隐情,嫌疑很重大啊。
“出了点儿事,我需要在时小姐这边多呆几天,你姐那儿我可能回不去了——”
话语里夹杂着一些窸窣声,淹没了原本吐出口的文字,像是在摩擦布料,有些刺耳朵。
“什么?秣姐刚刚说了句啥?”
撇去一边用力咳嗽的人倒在椅背上,时微寒伸手借力帮她扶稳身子,别开眼神,望向一旁正在扣手的连姮。
“我说我想请小西帮个忙。”
江枕西心里像是有了预兆一样,咯噔一下,词句黏住了嗓子,声音哑了下来:“什么忙?”
“害。”祝秣嘴角扬起笑,时微寒瞧见她起了褶皱的鼻梁,其实也没有多快乐嘛,为什么要笑呢。
“我现在状态有点儿不太好,不想让你姐姐见了难过,想请你帮我打个掩护,待会儿我会和她说我有急事得出差,得需要你帮我送点衣服什么的拿去给我同事,正巧她你也认识。”
晚风凉又急,江枕西缩了下脖子,信步往前走。
“可你这是在骗她。”
现实和话语里的描述成了两面,一面带着真,一面带着假,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用假象来掩盖真相的做法,就是在骗人。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倘若可以,她也想就这么回去,可她不行,也不能。
江枕西妥协,肩膀耷拉了下来:“好吧,不过我只帮你这一次。”
秣姐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这些年的相处她也捉摸出了一些,如果事情尚在她可以控制的范围里,那她是不会开口求这个人,可现在,她打破了原则,率先迈出例外的那一步。
就当偿还她之前的债务,也帮她隐瞒真相,也去撒一次谎,
“谢谢。”祝秣点了下头,混沌意识让她快要握不住手机。
“没事,时微寒呢?让她听下电话。”
时微寒招呼来连姮,让她守着祝秣,自己拿着电话去了外间,关上房门隔绝声响。
“枕西。”轻唤一声她的名字,江枕西涌上脑门的愤怒像是浇上了一桶水,成了一阵云腾的水汽。
“秣姐说她状态很不好?严重到哪种程度了?”江枕西无言叹息。
她听不出来话语里的虚弱,于是无法用只是听来印证猜想,无法摆放事实。
时微寒走去窗边,抬手拨开厚实窗帘朝外望去,今晚的月亮很圆,去户外散步的人多了起来,哪儿都有扎眼的人堆。
放下窗帘,矮身坐去飘窗,半曲着腿,开了扬声器。
“你还记得我昨天和你提过的事吗?说我们找到了那些人藏起来的地方。”她问江枕西。
没来由的提起以前的事,江枕西心里起了猜疑,循着她话语里的点滴,始终捉摸不出她想表达的意味。
“记得啊,可这和秣姐有什么关系?”她不能理解,这一因一果似乎并没有能对应彼此的关系。
“有很大的关系。”时微寒捻着指腹,眼色深沉,“如果用简单易懂的话来说,祝秣就是她们的移动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