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的套路全被她玩儿了个明白。
宋迟阡怒极反笑,抱着胳膊,一点儿不见狼狈样,目光落在江枕西身上:“这次就先放过你,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
看着人走了,从躲着的结实后背里出来,江枕西眨巴眼,拉了时微寒一下:“她什么意思?是在威胁我吗?”
“嗯,她确实是在威胁你。”
“!!!那我们为什么不追上去打她个屁滚尿流?”
“打不过,就算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见得能打的过她。”
嗷了一嗓子,江枕西摸摸鼻子,心里涌上一阵后怕,差点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啦!
“你没骗人吗?还是说你们地府的人实力已经这么强了,有鬼帝都还打不过的人?”
江枕西没了之前的冷静,说话咋咋呼呼的,和许游春一个样儿,想咆哮,想嘶吼。
啊啊啊啊,只能无声尖叫。
那她的小命还保得住吗?还有机会吗?
“那有没有可能,她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呢?”时微寒扶着她坐下,出言安慰她的叽叽喳喳。
抓住重点后的江枕西安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儿,巴掌挨着桌子,扭头瞧她,用气声问:“难道她也是鬼帝?”
时微寒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江枕西看了只觉得天又塌了。
弯弯扭扭倒在椅子里,手按着她肩膀,给了点力,时微寒润润嘴皮,牙齿轻咬一下:“不用担心,就算她是鬼帝,也不会伤害到你。”
手郁闷在桌上弹起了钢琴,胡乱按着,勉强算一首难听的曲子。
“为什么这么说?她看起来可是很讨厌我的样子,每次出现都几乎把我弄个半死,你却说她不会伤害我?”
谁会信啊?她又不傻。
江枕西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前面,空洞的眼神没有色彩,迟来的恐惧才可怕,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连找补的机会都给不了。
“因为你有保命的大杀器。”时微寒说。
“嗯?”扭头看她,一脸问号,“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不是两手空空手无缚鸡之力嘛?
眉头一挑,明白过来她的话:“你的意思是,这个大杀器是你自己吗?”
“嗯。”
“可你不是说你打不过她吗?”江枕西傻眼,和她相顾两无言。
“拼尽全力,殊死一搏。”
“咦……不行!”
时微寒说的很认真,或许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都不用想,江枕西立马回绝。
“怎么可能就为了保护一个人而做这么大的牺牲,不值当,命可是很珍贵的。”
怎么能说拼尽全力就殊死一搏呢?这不缺心眼儿才干的事吗?
“那要看着你死吗?”
啧,也不是这么个说法吧?“往后再议,再议,万一就像我想的那样,不会来呢?对吧!”
时微寒低头瞧她,手里金色纸舞成蝴蝶,最后慢慢成了圆滚滚的金元宝。
她在逃避,因为害怕。
可是她在害怕什么?
砰一声,游山水气急的推开门,门弹在墙上又往回挪了些,发出沉闷的声音。
“不好了,小西姐,出事了,生姐他们和人吵起来了!”
……
“不是,姐你有客人啊?”
氛围一时有些尴尬,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穿梭,试图看个明白,可不行,脑子现在就是一团浆糊,转不过来。
她刚刚在那边,好像……没有瞧见有人走过吧?那儿不是来这边的必经之路吗?这人怎么从她眼皮子底下溜过去的?
江枕西扭头看她,时微寒收回低垂的目光往别处瞧,一副欲盖弥彰而且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派。
她这次怎么不说害怕被人当疯子呢?
什么也不用说,既然都见面了,理应来个互相介绍。
“时微寒。”
“时姐好,我是游山水,小西姐的学生。”
女孩热情伸出手和她握了下,情感很外放,丝毫不怯场。
“学生?”倒是有些意料之外呢。
江枕西嗔怪着看了游山水一眼,扶着她肩膀把人往外带:“不是说生姐他们吵起来了吗?去瞧瞧情况。”
反手拉上房门,趁着还有最后一丝缝隙,对里面的人说了句“在这儿等我,别乱跑”,带着游山水离开。
时微寒摇着脑袋,拿起一张纸,嘴角笑意还没落下,手里纸张变了形状,被她甩出去。
“都学会听墙角了?”
躲开招式,脚尖落地转了一圈,躬身作揖:“大人,有人来店里找您。”
“谁?”
浪费了一张纸,意味着就少了一个金元宝,浪费。
“孟常孟使。”
“她有说为何而来吗?”
“说了。”乌云点头。
清晰看见她喉骨动了下,时微寒敛起眼里笑意,她猜到了。
“是为了江枕西?”
“是为了江小姐。”
真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