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秣把行李放好,脱下外套搭扶手上,一抬头,除了江又溱其他三人全睡着了。
她们仨是怎么做到一起这么累的呢?想不明白。
坐下,祝秣扭了扭脖子,看了眼正玩手机的人,一缕缕稀薄的光落在站台上,停靠的列车正迎接着乘客。
“你晓得发生什么了吗?她们怎么都一副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祝秣问她。
江又溱抬头看了眼,摇着脑袋又低了下去,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了:“不知道啊,她们把行李放好就睡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说句话呢。”
麻烦乘务员拿来了三条毯子,祝秣扭头看窗外,列车开动了。
雾散后,阳光不再是稀薄,变得更刺眼了些。
听着广播里的播报,祝秣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起身把三人叫醒,这两个小时的车程,也是睡得挺舒服的。
“到了吗?”江枕西一脸睡眼惺忪的望着祝秣,有些摸不着情况。
“嗯,马上就到了,可以准备准备,要下车了。”
江又溱撑着下巴看她,眨眨眼,笑的有些莫名其妙。
祝秣坐回位置,手肘压着扶手,凑近了问:“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我看你啊,是人又美心又善,哪儿哪儿都让人喜欢。”
这话听的人怪脸红的。
握着她手腕,祝秣克制的捏了捏,随手收回来放腿上。
这下轮到江又溱脸红了,她也凑过去小声说了句:“就喜欢你的不矜持。”然后起身去拿行李。
昨天晚上差点就熬了个通宵,不过好在终于是抓到那只老鼠,就是累了点儿,哈欠连天,走路都还晕乎乎的。
出了高铁站,外面就是生活广场,很奇怪的设计,少有的修在人群里的站点。
祝秣推着行李箱跟在江又溱后边,问她们:“要吃点东西吗?”
跨过那座山,就连空气都变得干燥,风吹在身上,就像是在千刀万剐,剌的脸痛。
“现在都快十点了,能吃什么?”江又溱回头看她,手揣在兜里,白色棉服裹得她像个气球。
江枕西说:“秣姐,我们还是先去住的地方,等收拾好了再找地方吃饭。”
“祝医生,我们还是把肚子空着,留给午饭吧!”江又溱退了几步,挽上她胳膊。
孔倚秋望了许游春一眼,把旅行包从左手换到右手,小声问了句:“还没睡醒吗?”
“谁让昨晚忙了大半宿呢。”许游春打着哈欠,手顺势搭在她肩膀。
跟在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动了动握在一起的手,读着唇语。
江枕西:……她就不该来,这个时间应该在家里睡个昏天黑地,而不是来看她们卿卿我我!
提拉了一下背包肩带,江枕西耳朵里塞着音乐,跟在她们身后慢慢走。
订的酒店就在这附近,江枕西拿着房卡和她们挥手告别,听着“滴”的一声,推开门往里走。
把包扔床上,抬手拉开窗帘,这七楼的位置还不错,一眼望出去全是雾,像住在天宫一样。
这是要临近晌午的天儿吗?不管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再睡一会儿。
祝秣推开窗户透透风,江又溱坐在床位看她,这人就一直立在那儿,也不知道是在瞧什么东西,还是在想事情。
“怎么了,一副很忧郁的样子?”手按着玻璃,望着窗外浓浓的雾,比她们离开时还要大。
就像是蒙了一层很厚的白纱,只能瞧见朦胧外景,很模糊,很不真切。
“我在想一件事。”祝秣说。
江又溱扭头,收回按在窗玻璃上的手,眉毛动了下:“什么事?”
除了医学问题,似乎还从没在这人脸上看到过这么让人复杂的表情,有迷茫,有怅然,不过更多的是怀疑。
她在怀疑什么?
祝秣扭头,表情很纠结:“没什么,可能只是我看错了。”
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判断,就任由想象力去发挥,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不然都只是想象在作祟。
“是在想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很奇怪的女人的事,对吗?”
眉毛翘了起来,收回抠墙砖的手,祝秣有点惊讶:“你也看到了!”原来不是错觉。
江又溱把人拉到床尾坐下,尾指挠了下眉毛:“你是在哪里瞧见她的?”
“就刚出站的时候,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她就站在公交车站牌下,我就看见了,认出是她。”祝秣咽了下嗓子,眉头皱着,脸上是很严肃的表情,“那你呢,你在哪儿看到她的?”
“和你一样的位置,不过我比你瞧得多一点,她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和她说话。”江又溱补充道。
“所以......”
“所以可能是我们想错了。”
祝秣瞧着江又溱脸上神情,她表现的哪有说的那么轻松,眉头都蹙成一个小山包,这怀疑是只增不减啊。
“那你觉得小西看见她了吗?”她问。
江又溱摇头:“我不知道小西看没看见她,不过她应该是看见小西了。”
那人震惊的表情不像是演出来的,她似乎很意外能在这里瞧见江枕西,不过也没想着上前和她声打招呼,车来了就走。
再次见到那女人,江又溱终于明白为什么祝秣会觉得她是个奇怪的人,那份奇怪来源于不真实,她就像是古代修仙文里的大师姐,那只会是出现在书面上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