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秀,永远都是那么让人向往,树林隐秘、流水潺潺,四处皆是迷人景象。
时微寒推开门口的栅栏,迈步踩上青石板,院里搭的架子上晒满了药材,干枯褐色让人只能想到褶皱树皮。
回头望着远山泛起的浓雾,像披了件薄纱,垂眸不晓得在想什么,踱步三两下去到门边,抬手轻敲了敲。
“是谁?”
时微寒扣着手腕挪了下步子:“殷大人,是我,时微寒。”
话刚落下,门应声而开。
抬头瞧着站在屋里面的人,嘴角勾着笑,恭敬的唤了声:“殷大人好。”
点了下头,殷休先是瞧她一两眼,然后扭头望着天边将落的太阳,侧身把她迎进屋:“里面请。”
抬腿进到屋内,时微寒还是第一次来这地方,跟在殷休身后,目光落在她后脑勺。
“时大人来我这儿,是为了什么事?”手背在身后,走在前面的人往后瞥了眼。
时微寒很规矩的跟着,手依旧扣在身前,问什么就答什么。
“为了上次委托您做的事。”
“上次?”殷休喃喃自语,突然抬手拍了下脑袋,笑着说,“是你托乌云传信说的那事吗?”
“是,殷大人可做好了?”
站在院子里看,整个房屋只是正常大小,可置身屋内,才知道这虚幻空间还真是不容小觑。
屋子里除了她,还有一个木人,它坐在木凳上,晃着身子正重复着在磨药。
它脸上画了五官,怎么说呢,就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专心医术就好。
“做好了,只是最近事情有些繁忙,忘记差人给时大人你送过去,耽搁了些时日,还望多有担待。”
接过她递来的小布袋,鼓囊囊装的很满,时微寒有些惊讶,抬头瞧她。
她要的这东西可难做的很,原以为这人肯答应就算是好的了,可没想到会这么大方。
“时大人觉得多了?”
时微寒点头,没有否认这样的想法。
殷休见那药材磨好,蹲着身子把它们弄到罐子里,又把另外一些需要磨的药材端来放那木人手边。
“不多,我想着时大人往后可能还会需要,就多做了些,以备不时之需。”
瞳孔瑟缩着,时微寒握紧手里东西,咽了下嗓子:“殷大人知道了?”
殷休给自己和时微寒倒了杯茶,推到桌对面,轻呷一口:“我是与天同寿的人,能知道这些不奇怪,不过就是不知道时大人是否是已经准备好了? ”
垂眸望着放桌边的杯子,这可不是一杯留客的茶。
“只是略微有些计划而已。”
又点头,吹着茶杯里的浮沫,望着泛起涟漪的液面,殷休抬起眸子,目光落在时微寒脸上:“时大人不必如此拘谨。”
这句话应该一开始就问,而应该不是等到现在。
掀起眼皮,直直撞进她的视线,时微寒说:“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殷大人解答,就是可能会有些许冒犯,不知能否问一问?”
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目光好似说明了一切,说明她晓得自己想问什么。
“你问。”
“您与宋迟阡可还有联系?”
听着这个名字再次从别人口中被提及,就算猜到是她,殷休还是有片刻失神。
还真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
“若要论及关系,确实我与她更亲密,可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谈不上还有什么联系。”
舔了下嘴唇,时微寒说:“那您知道她回来了吗?”
殷休是彻底愣住了,茶杯半举在空中,目光是近乎呆滞的神情,不用听答案时微寒也晓得,她不知情。
“大人您躲她躲了这么久,如今她终于现身,又重新踏足这片故地,您可还想帮她?我不知道您最后会做什么选择,不过还望大人您从心而论,不要事事都只为了大局。 ”
望着时微寒离开的身影,殷休搁下手中茶盏,扭头往一旁木人瞧去。
“你如何评价时大人说的这番话?”
画着滑稽表情的木人向她望来,它做不了眨眼皱眉这些微小动作,只能晃着脑袋挥舞胳膊。
“如若换了别人说这话,定是居心叵测之人,可这人是时大人,她或许只是在建议大人您,或许可以自私一点。”木人按着自己的理解,回答殷休的问题。
哼,如果她不是时微寒,早在问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就被她给轰出去了,那还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题。
“继续磨药,还有好多方子没做,得抓紧时间喏。”
这个世道早就变了,人间也好,地府也罢,为之坚持的东西哪还是之前那个样子。
这人老是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您和那位时大人是什么关系?”木人一边磨药材,一边扭头问她。
若论辈分,除了顶上那三位,恐怕整个地府还无一人敢同殷休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