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过半。
江知嗅到了一股香味。
她嘴角一勾调笑道:“没想到,你们竟比我还精致,在身上还涂了香香”。江知大胆地凑到时少郁前嗅着味儿。
时少郁微一蹙眉,挪开距离,爱答不理道:“熏香就熏香,再说了,这股子甜腻气味,只有女子会用”。
说罢,闭目养神。
一股热流猝然扑面而来,像一块暖碳在靠近,时少郁不爽地睁眼,拿不准她又想作甚,只见一双桃花眼大胆地与他四目相对,江知正笑眯眯又双眼朦胧地盯着他,脸上异常红润。
时少郁一动不动,江知先是勾出手指,抚上他的肩膀,随后又俯身趴在他的耳边,柔和蛊惑的嗓音在时少郁耳旁缠绕。
“少郁,车上好热啊...”时少郁脸色阴郁,默不作声,江知嘻嘻一笑,继续道:“你可以帮我...呃!”
话音戛然而止,“江知”紧紧捂着自己被剑贯穿的腹部,血流不止,时少郁面露阴霾,伸手嫌弃地把“江知”从自己眼前推开,拍了拍身上,好似“江知”是什么脏东西,他双眼一眯看着一动不动的纸片。
”时公子!长孙公子!”
江知纳闷了,怎么突然全都睡死了过去,她怎么叫怎么摇都不醒,眼下可不是睡觉的时候啊!
只见马车陡然失去法术维持,现下摇摇晃晃,马受惊越跑越快,而前方不远处就是断崖!
【嘀——时少郁好感度严重下降,结婚进展-15%】
她啥都没干啊!破系统,你是不是弄错了!喂!
【宿主,系统后台计算不会出错】
江知心灰意冷,被马车晃得有些胃中难受,她琢磨着先对时少郁下手,狠掐他一把,正把手贴上时少郁,后者倏地睁眼,反手狠捏住江知手腕,江知吃痛一声,抬眼只见他脸色阴沉,眼神阴晦骇人,盯地她一阵头麻。
江知吓得不敢动了,马车越晃越厉害,紧抓江知的手一松,抬手一挥,马车渐渐停稳下来,自动拐了弯,行驶起来。
时少郁眉头舒展开,回过神,他僵硬地转移目光,幽幽开口:“是迷香”。
江知后知后觉,她确有在睡梦中闻到一股发腻香味,但她很快被马车晃醒,时少郁二人看上去也只像是熟睡,或许只对会法术的人生效。
她小心翼翼瞧着时少郁,想起刚才系统提示,说道:“那时公子是怎么醒过来的?”。
时少郁沉默片刻,像是想到什么,面露厌恶,手猛地捏紧一旁的剑,江知生怕下一秒这剑就会放在她脑袋上,正想转移话题,时少郁已平静地开了口:“我把‘你’杀了”。
江知一僵。
怎么真跟她有关,这杀千刀妖怪居然在梦里给她拉仇恨,难怪进展又下降了!她顿感心拔凉拔凉。
江知倒吸一口凉气,不再多问,看到一旁像尊佛像般昏睡的长孙年,小声嘀咕:“那长孙公子怎么办...?”。
只见时少郁嘴里呢喃了几句咒语,把符纸摁上长孙年脑门,印堂黑气幽幽,随后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扶额坐起,脸色也不大好,嘴唇有些苍白,不知是遇见了什么,但他很快调整好,恢复往日温润面孔。
“前方便是阡阳镇,有东西在阻止我们进去”。望见后方断崖,他微微对时少郁颔首,说道:“多亏了少郁能及时醒来,及时阻止”。
时少郁嘴角一勾,语气阴阳:“长孙公子怎的连这种小把戏都摆脱不掉,可是在梦里梦见了什么不愿醒来的事?”。
江知敏锐察觉氛围不对,正想张口胡乱扯些没用的,只见抬眼看去,石碑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阡阳镇”
暮色渐浓。
三人踏进镇上,由这天色较晚,街上零零碎碎已没多少小摊,三人决定先去客栈,安顿下来,阡阳镇处处环绕着一股淡香,无论是客栈还是大街,江知总觉着十分熟悉。
客栈普通寻常,牌匾上写着悦居客栈,大厅坐着一堆喝酒吃饭的客人,他们不怀好意地瞅着给他们倒酒的女人,这女人婀娜多姿,粉颊红唇,衣物单薄,头顶着一朵红艳小花,她瞥见江知三人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一撩额前碎发,娇笑着上来迎接。
“三位客人,外地来的吧,那你们可算来对地了~”说罢,就上手轻拍了下长孙年衣袖,掩面轻笑。
长孙年动作一僵,微微退后回礼,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些银钱递给女人,举止分寸:“老板娘,请给我们三间厢房”。
女人收下银钱,又打量了一番他们,这才笑道:“这不巧了嘛?我们这呢,刚好还剩三间上等厢房!”
三人厢房紧挨着,他们各自进了自己房间收拾包袱,屋内设施齐全,还摆放了不少装饰,尤其是桌上的香炉,镌刻花纹别样精致并不常见。
江知身体一软,瘫倒在床铺上,把整个头都埋进软绵被子,又猛地坐了起来。
本以为会出现各大电视剧中厢房不够,只剩一间房的剧情,江知还忍不住兴奋了一下,结果居然刚好还剩三间,这作者一点也不懂得促进角色感情!
休息了一会儿,她腿蹬地从床上一起,出了房门拐了弯。
江知住在二人中间的厢房。
她此刻站在时少郁门前,手上提着一笼糕点,犹豫片刻,伸出手指,轻轻叩响了时少郁的房门。
哪个男人能拒绝美女的温柔关怀呢?!她相信,黑心莲也不能拒绝,于是一鼓作气,提着糕点就来找了他。
敲了好长一段时间,房门才猛地被打开,只见时少郁发尾滴水,微微打湿了衣肩,腰带也有些歪,似乎是刚沐浴完,急匆匆地穿好了衣物,他眉眼隐约透出一股不耐烦。
“江七小姐,大半夜敲响一个男人的房门,可不是什么好事”言语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