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兆兴直接当没听见,径直向前走。
余斗也没指望他停下,大步走到他前面,将奶盒在他眼前晃了晃,道:“爆装备了,您不捡?”
没让他回答,余斗将奶盒扔进他提着的垃圾桶里,“没事,咱好心给您送来了。”
说罢,不去看杨兆兴的表情,直接绕过他走了。
回到教室门口,林岳正巧打扫完卫生,他听见余斗喊了杨兆兴,便问;“怎么了?”
“没事,扔了个垃圾。”
余斗耸耸肩。
“不去拿吉他吗?”
经过艺术楼,见林岳没有要上去的打算,问。
“嗯,庆爷找我录了个磁带,以后不用再去了。”
余斗笑了,“这小老头还挺时髦,不用录音用磁带。那一会儿去哪儿?”
“先送你回宿舍。”
“先?你还要出去?”余斗问。
“嗯,需要去艺术楼一趟。”
“艺术楼?现在去不行?我和你一起。”
余斗停下,拉住林岳说。
“时间会有点长……”
“你不想让我去?”余斗看着他的眼睛问。
林岳却躲开了他的视线,说:“不是,走吧。”
上了五楼,林岳把他带进了与楼梯口相对的教室。
教室的灯是开着的,里面传出钢琴悦耳的声音。
林岳打开门,将书包放到靠门的一排红色沙发上。
“你先坐会儿吧。”
他转头看向余斗,后者却在盯着坐在钢琴前弹奏的校服女生。
女生扎着一个马尾,两边留着须发,看着很清爽,尤其当她坐在钢琴前弹奏时,,两手浮游在琴键的样子,像一条在水中游荡鱼似的,灵活而又不易被人察觉,只留下一点清波在人的心底荡漾。
“岳哥,她……”
余斗想问女生的信息,却见林岳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心脏猛地缩了一下,“那、那个,我去趟厕所。”
余斗快速走出教室,他走到右边靠墙的一排塑料座椅旁,回头看向印在走廊上的唯一光亮,越看那光亮越小,仿若他被拉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教室里的音乐声停了,里面传来细碎的人声。因为隔太远,余斗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只能通过音色判断是谁在说。
突然,教室的门开了。林岳从里面走出来。
余斗像是□□时期,半夜去地主家蹲点的小偷,恰在翻找财宝时,地主从床上醒了,行为上不觉得自己有错,心理是认为这是个罪恶的行为。
他想要躲藏,周围却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物质。
林岳还是发现了他,走了过来。
他打开墙上的开关,光亮刺得余斗眨了眨眼。
“不是去厕所吗?”林岳问。
“嗯……去过了。”
余斗眼珠左右晃了晃,举着手机扯出个笑来,“给我姐打电话报备一下。”
“那边的厕所吗?”林岳指了指右边尽头的厕所。
余斗之前逛过,那边确实是厕所,于是点点头,“昂,怎么了?”
林岳笑了笑,无奈说:“修好了?”
“啊……嗯?”看见林岳眼里越发明显的笑意,余斗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干脆全招了,“对,我不是去厕所。就是看那女生挺好看的,岳哥,你说我追她,她能不能答应?”
他看向教室门口映在瓷砖地面的光面,开玩笑似的小声说。
他无意想说出后面那些话,只是相比那种模糊的自欺欺人只会如同浆糊一样堵住他思绪的情感,他更愿意给自己心脏上插上一刀。
见林岳表情越发冷淡,余斗发觉他再一次错了,他上前搂住林岳的肩膀,笑说:“我开玩笑呢,岳哥。你们练习吧,我回宿舍洗头了。”
说罢,余斗跑下楼,一边跑一边小声嘟囔:“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余斗,你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