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必须由我亲自......”大师摇摇头,话没说完,白杨一记冷瞟飞过来,吓得他一哆嗦。
“行行行,你剪吧你剪吧。”
白杨虚握着璞玉的头发,从发根顺到发尾。
“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你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鬓角两边翘着一绺八字小卷毛。”
“希腊古塔这地方有没有什么说法,比如说......替谁剪了头发能代表山盟海誓?”
“我......”
没等他话说完,璞玉反手握住他的小臂,回头,皱着眉问:“最开始?你见的到底是哪个男人?我什么时候有过八字小卷毛了?”
“......记错了。”
璞玉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白杨说的话怎么听都是自己一会儿求婚要说的,统统给他噜咕完还得了?
动作间,碎发飘下来,整个地面都是,剪到中长,白杨又看了那大师一眼,大师立马会意保命要紧,连忙说“可以了可以了”。
璞玉带着白杨终于“漫不经心”地走到希腊古塔之上,周围人声嘈杂,街头艺人扫过两次弦试音,随后一首不知名吉他曲响起,骑士广场的喷泉瞬然迸发出来,水声哗哗。
就是现在!
璞玉一咬牙,拿出小盒子,转身,单膝跪下,脸越来越烫,结巴道:“白...白杨,嫁给我!”
古塔之上,广场中央,欢呼雀跃。
那塔罗大师慌慌张张跑出来,只见古塔之上白杨抱着璞玉,太阳明媚,光辉耀眼,笑容灿烂。
大师一锤胸口,痛哭流涕,愧疚道:“坏了,刚才算错牌了!”
这逆位恋人,宝剑三,高塔的牌是别人的!他们的牌面应该是正位恋人,圣杯十和太阳!
......白让他剪头发!罪过罪过!
——
那日,大师本想再找这两个人说清道明,四周晃来晃去,不见人影,为了赎罪,只好将求婚当天盛景的照片给拍下来,挂到自己店面前“寻人启事”,一寻就是十年。
“我们去那古塔上看看吧?”大师忽然道。
璞玉觉着莫名其妙,说:“我们刚刚从那边过来。”
“我这不是想赎罪嘛!带着你们,向花母祷告祷告,求个百年好合!”
璞玉一顿,将草帽戴上,说:“不用了。”
三个小时过去,口袋里手机提示音又开始响起来,璞玉拿出来,看了一眼,干脆关机,又给放回去。
是白氏的人发过来的信息。
双脚突然一空,白杨径直将他给背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
果不其然,古坡上还是很多人,花母的雕像翻了新,骑士广场的鸽子一群又一群,扑腾的羽毛时不时随风刮上来,街头艺人比十年前还要多,设备也五花八门,不仅是吉他,连萨克斯都整上了。
大师果真朝那花母拜了拜,璞玉刚想折返,听闻背后阵阵喧闹,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头。
只见白杨单膝跪地,盒子的钻戒在太阳底下闪得刺眼,璞玉挡了挡。
“你这是干嘛......”
“求婚。”
白杨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上能看见浅浅的小梨涡,不深,藏得严实,因此只有在眉眼弯弯,笑到露出牙齿时候才能看见。
这种情况很少很少,现在算一次。
......
四周的视线一下子聚焦过来,吉他拨弦的力道更有劲了些。
璞玉愣住了。
愈演愈烈的起哄声将他拉回现实,他压了压帽檐,将盒子盖回去,把白杨拉起来,有些尴尬地朝周围看热闹的人笑了笑,快步往反方向走下阶梯。
路人吓了一跳,背后的掌声虽然没有停下,唏嘘声越来越清晰,方才那塔罗大师更是连连惊呼。
昨天白杨连夜联系上他,说什么要给他爱人准备一个求婚惊喜,大师得知二人就是当年那场错牌乌龙的主角,二话不说应承下来,本以为是美事一桩,怎么...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白杨被拽在身后,嘴角的弧度没落下来,表情僵着。
“亲爱的,这是?”
璞玉从编织袋里拿出离婚协议书,连带一支笔递给白杨。
“...白杨,30天就到这里吧,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