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就这样靠代抄过活了几个月,这几个月她一直在看不同的书,她一直独来独往,来得又特别早,午饭就出图书馆找个角落啃馒头吃榨菜,偶尔会带个火腿肠或者鸡腿。她其实不差饭钱,但是她最近在攒钱。
转眼间就放暑假了,“客户们”纷纷向徐昭道别,她们不用上学也就不需要路过这边也不需要代抄作业了,不过还是有几个小学生要了徐昭的联系方式——徐昭给的彭斯羽的,说快开学的时候可能需要一点点帮助。
目前为止,徐昭已经攒了钱,她发现她已经在这群学生里面有了奇怪的信任,她说自己下学期开展代写作业业务,立刻有大部分小孩儿交定金。
没人担心她捐款跑掉,甚至有可能只是这些小孩儿根本不在乎这些钱,想到此,徐昭苦笑了一下,在老家那座大山,多少人从早到晚劳作一年所得不过一千余元,在这里,只是一个月的房租水电。
徐昭和这些小学生接触越来越多,已经坏心眼地想到了很多骗钱的法子,比如总是找她抄作业的小胖子,父母常年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平时最爱吃好吃的,只要你给他吃的就能拐走。
另一个扎辫子的小姑娘,徐昭听她抱怨作业太多不下二十遍,说没必要做完,做部分一样能提高成绩,追求更难更经典的题目,很容易以内部试卷的名义拐走。
徐昭每次想做坏事的时候,就想想彭斯羽。
暑假了,徐昭没有了活,她把攒下来的钱去二手市场买了一辆餐车,这次是姚莉带她去的,让徐英从餐饮店辞职,夏天了,饭店干一天下来能热成狗,后厨是没有空调,里面油烟气重,徐昭认为徐英没必要干下去了。
她顺便很认真地问了彭斯羽要不要辞职跟徐英一起卖早餐,她找小学生打听了最近的补习班的位置,打算让徐英在人家上课的时段去摆摊。彭斯羽早就有点受不了老板的压榨,一咬牙辞职了,然后硬塞给了徐昭一部分钱,说算自己一份。
生活步入了正轨,徐昭找补习班的学生们询问了大概想吃什么,最后发现最多的居然是小吃,做好统计表后,徐昭在家里和彭斯羽一起捣鼓配方,本来徐昭是想用书上的方子的,结果彭斯羽说姥姥以前做过这些,她都记得。
书上的方法,彭斯羽姥姥的法子做出来的两个成品,姚莉、何琼和徐英一致认为还是姥姥的法子做出来好吃。
小摊子就这样支起来了,姚莉先预定了几份,算是支持,带去理发店里和同事分着吃,何琼和同事关系几乎没什么私交,只预定了一份自己的。
说实在的,之前彭斯羽没摆摊,纯粹是一个人不敢,徐英这段时间不断吃饭养身体,现在壮实得很,一米六七的身高,也不算矮的,彭斯羽预估徐英估摸着要奔着一米七去。
徐昭嫉妒地说自己也会一米七的。
几个人就笑成一团,姚莉跟着笑了起来,徐昭发现她没戴自己送她的耳饰,要知道姚莉这段时间最爱戴它了,不仅如此,姚莉的耳朵上空空荡荡。
最近姚莉有一些不对劲,徐昭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睡不沉,有一天晚上和徐英睡的时候,耳边传来开门的声音,听方向似乎是姚莉的方向,随后徐昭似乎听见了大门关上的声音,徐昭推了推徐英,徐英迷糊醒来,跟姐姐穿好衣服出门,出门前,徐昭保险起见,自己和徐英一人一把菜刀。
徐英跟着姐姐以来胆子逐渐变大,她默不作声地跟着徐昭下了楼,楼道里的灯老早就坏了,两个人摸着黑下了楼,姚莉没走远,正在居民楼下面和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说话。
徐昭躲在铁门后,只能隐约听见一点,随后就听见姚莉说,“你别以为老娘好惹的,偷了老娘的耳钉就能到处造谣自己和老娘有一腿!信不信老娘报警跟你鱼死网破得了!”
那男人嘿嘿一笑,“你不敢报警的,你那个理发店要是被你影响了,你觉得老板还会让你待下去?”
姚莉气得甩了一巴掌过去,男人一生气,喊着“敬酒不吃吃罚酒”和姚莉扭打起来了。
正在二人互相骂街的时候,男人突然感觉脖子上一凉,一把水果刀横在脖子上,拿刀的人的手稳得很,声音冷冽但是一听就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别动,松手。”男人想用力挣脱,背后的人用力踹向他的膝盖。
刀子在男人的脖子上浅浅划了个口子,“我不是叫你别动了吗?而且,我未满十四岁,杀人不坐牢。”
男人的膝盖痛的他直咬牙,但是他不敢乱动,松开拽着姚莉头发的手,手心冒汗,没多少头发的脑袋也在冒汗,“小朋友,咱们好好说,别动手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徐昭踹向另一边膝盖的脚,“我乡下来的,没什么素质,您多担待,我最讨厌有人打我身边人的心思,我姐人好,我就不大好了。”
姚莉有点被徐昭吓到了,徐英拿着菜刀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样,一点也不对她姐吃惊。
“徐英,动手。”徐昭喊道。
“不要啊!!”男人发出尖叫,今晚上的一切都超出他的预料,他本以为早理发店造谣姚莉之后,再跟踪到姚莉的家,姚莉就会迫于压力和害怕妥协,谁知道这哪来的疯小孩儿!
徐英伸手一刀劈下去,男人感到疼痛却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横飞,他瘫坐在地上,慢慢睁开眼,发现徐英砍过来的是刀背。
徐英咧嘴一笑,“叔叔,我比我姐年龄还小,警察抓了我,我也不会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