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没追问，叫了网约车，“那下次吧。”

两人一同下楼，小雪花轻轻落在肩头。

左骁上车，降下车窗，瞧见秦书肩膀湿了一小块，简明利落道：“后天录制的时候你记得过来，助理不到场说不过去。”

是绑架吧。

秦书想起被她抛之脑后的怪异感——

助理身份和左骁本人，是绑定关系。

她被套牢了。

-

为了维护左骁在粉丝心中的信誉，录制这天，秦书按时到了。

考虑到节目效果，每期都有嘉宾的家人或朋友出场，再不济也要拍摄工作场景。刚好王轩有空，一听左骁邀请他录综艺，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一行人在酒店会议室集合。

秦书尽量迎合助理身份，休闲装搭配斜挎包，特意换了一副镜框厚重的黑边眼镜。

但人的气质很难遮掩，她一进门，王轩便认出她来，记得她有洁癖，只站在跟前说话：“秦总，您怎么来了？”

秦书压低声音：“我是他助理。”

王轩恍然大悟：“明白了，圆谎是吧。”

他脑筋转得慢，那天狗仔根本没拍到秦书正脸，就算要圆谎，也无需她本人到场。

季导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几十年，最懂装聋作哑，不假辞色叫着“秦助理”，实际上殷勤拽把椅子请她坐下。

对过流程，季导把房卡交给王轩，再三嘱咐摄像尽量避开秦书，不要给剪辑找麻烦。

王轩经验丰富，跟摄像头嘚啵嘚一路，到了房门外，掏出房卡，故作神秘道：“不知道骁哥没有起床气，祈祷他不会打我。”

左骁没有起床气，不过他喜欢赖床。

秦书在心中默默回答。

“滴——”

门打开。

蹑手蹑脚进了屋，尊重男明星隐私，秦书走在最后，看见王轩给她打了手势，才放心跟进卧房。

节目惯例从起床开拍，导演每次都提醒明星注意形象，偶像包袱重的甚至提前起来画裸妆，难得看到拍综艺这么实诚的人。

卧房物品摆放整洁，没拉严实的窗帘表现出男人疏略的一面，温暖的光线似乎格外青睐左骁，恰好落在他脸上。

尚在睡梦中的左骁无可奈何，像只鸵鸟一样把脸埋进被子里，室内暖气很足，他只穿了短裤，夹抱被子，大片后背暴露在空气中，又欲又野。

王轩连忙把摄像推到床边，“愣着干什么！我哥练得这么好，特写啊！”

秦书倚着桌沿看热闹，上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的身材，还是在广告片里。

她想法很简单，这段镜头估计会被季导慢镜头反复播放，粉丝会剪成视频和动图大肆狂欢。

男菩萨就在眼前，不看白不看。

左骁睡得不沉，只是习惯赖床不想动，感觉摄像头恨不得怼到自己身上，终于受不了了。

“王轩，”晨起独有的低音炮，“你是不是有病？”

王轩嘻嘻哈哈扯他被子，极有分寸地卡在腰间，“快起床，太阳晒屁股了。”

左骁坐起来，抓了抓冲天的头发，跟王轩聊了几句，某处渐渐平息，刚打算掀被，发现秦书站在他斜对面，视线堂而皇之在他身上游走。

从肩，到胸，到小腹。

再慢慢抬起看他眼睛，呆板的黑镜框后双眸微微眯起，写满了欣赏与狡黠。

左骁老老实实坐回去。

秦书牵了下唇角，转身出去了。

起床镜头素材充足，洗漱后，化妆师过来化妆。

各种刷子在左骁脸上扫过，营造出自然又精致的裸妆感。妆造是艺人的武器，他并不抗拒，懒散抬着眼睫，透过镜子注视身后的秦书。

她离开卧室之后电话不断，好不容易安稳坐下来又不停和别人聊天。

左骁咳了两声，吸引秦书抬头，视线对上，他伸腿够来折叠椅，说：“过来一下。”

秦书走过去坐下，问：“怎么了？”

左骁只想让她消停点，余光瞥见桌上的早餐，指使道：“我要喝豆浆。”

酒店早餐的豆浆装在杯子里，秦书想也没想直接递给他。

化妆师忍不住提醒：“这么喝容易弄花妆面，托盘里有吸管。”

“哦，谢谢。”

秦书找到吸管，手机又响了，匆忙把吸管插进杯子，塞到左骁手中，躲到清净的地方接电话。

化妆师一言难尽：“你助理刚毕业吗？”

言外之意，有种大学生的愚蠢。

左骁不知道在想什么，拨弄吸管，轻声道：“比我小两岁。”

王轩拎着工作早餐进来，找了一圈，问：“秦、助理呢？”

化妆师回答：“刚出去了。”

工作早餐是三明治和巧克力牛奶，左骁皱了皱眉，没有热食就算了。

“她不喝巧克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