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林燕喃虽还未踏足京城,名声却已经传开了,只他自己还不知道。
思及此,林燕喃负气想将手从许霁那里抽出,可挣动几下都不能成,只得放弃挣扎,一副任人揉捏的顺从模样。
见他不终于不再抗拒,许霁满意了。
“我这是为你好,听话。”他凑上前,将落在林燕喃肩头的发丝拨开,轻声说:“我特意求了太医院的张副史给你把脉,好好将你的身子调理一下。”
说到这,许霁稍作停顿,唇边绽开一个笑容,凝望着林燕喃的眼眸满心期待:“我们……也该有个孩子了。”
闻言林燕喃心头一跳,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默默握紧。
那厢许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似是没察觉身边人的异常,自顾自道:“若我们能有孩子,我希望它像你多些。”
“当然,无论男女、无论它是乾元、坤泽还是中庸,只要是我们的孩子,都是好的。”
许霁一想到那个可能会到来的孩子,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无法压抑,周身气质都软和下来。若是叫他那些同僚瞧见怕是要惊破眼珠子。原来从容沉静以君子端方自持的许大人,竞也有这么柔情婉转的一面。
一路无话。
天色渐暗,马车驶入府邸在内院停下,车夫率先跳下马车掀开门帘,很快有小童儿递了凳子过来。
许霁不必任何人相助,利落下车后回身伸手。林燕喃身量细弱,凭着自己是没办法下来的,只能顺从的被抱下来。
下车后,林燕喃方知刚才许霁确实没乱说话,外头风很大。
尽管早已立春,京城气候依旧寒冷,北风盘桓在此地不肯轻易离去,比地处南方的柳州冷多了,以致于刚下车林燕喃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被吹得难受。
就算许霁事前做了十分的准备,可是林燕喃到京城的第二天依旧不出意外的病倒了。
连日的舟车劳累,再加上初到异地水土不服,使得林燕喃本就先天不足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病来如山倒。
夜间呕吐不止,白日昏昏欲睡,连汤药都喂不进去,躺在床上出气比入气多。
张副使前来看过,再三叮嘱务必要静养,然后就给开了方子,各类药材密密麻麻写满两页纸。许霁自幼为了林燕喃的身子自学过医理,认得其中许多药材甚为罕见昂贵,本不是他一介小小七品官员能消受得起的。
钱是一方面。还有几味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因为都在那些世家权贵手中握着,轻易不在市面流通。
入职翰林院后,朝廷其实分拨了住宿的地方给他,但许霁一心想要将林燕喃也接到京中,因此便没去住那小小的单间,托了几层关系才在城内大街租了这座不算大的两进小院,为的就是好好养着林燕喃。
林燕喃有多难养,他自小就知道的。
朝廷发放给他的月俸不算少,足够租下这小院,但若要负担得起这么多的昂贵药材确实是难,纵然他过去许多年靠着给人写诗作画攒了不少银两,估摸着也不够如此霍霍。
许霁轻叹一声,将方子珍重的放进怀里收好。
纵然再难,他也是要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