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头好痛,肚子也好痛。
难道那颗石头最后打中的是自己吗?
陶栀浑浑噩噩地陷在梦里,不算太美好的回忆让她眉心蹙得很紧,睫毛也一直在颤。
手腕上手表好像一直在震,但是陶栀困顿不已,似乎没有力气能抬起手腕,眼睛也涩得很,有些睁不开。
要关掉闹钟的,不然会吵到邬别雪。
她迷迷糊糊地想,不能吵到师姐,不能让师姐讨厌她。于是费劲力气想要睁开眼让视线定位到手表,再按下停止。
但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令人安心的微凉香气游进陶栀心底,带着温意的五指轻轻抬起她的手腕,把闹钟关掉,然后又触了触她的额头。
站在床边的邬别雪摸到她滚烫的额心,指尖也被一层薄汗沾上湿意。
床上人仍旧不安地蹙着眉,脸颊隐隐发红。她呼吸有些短,连带着脖颈和心口的起伏,也变得不安而急促。
发烧了。
邬别雪瞥了眼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板,又将视线移回陶栀的脸上。
“陶栀。”邬别雪微微俯身,出声唤她。
“唔……嗯……”陶栀没有睁眼,但在凭借本能回应她,黏黏糊糊的声音,从苍白唇际溢出。
邬别雪皱了皱眉,伸出手,力道极轻地拍了拍她的面颊,“陶栀,醒醒。”
视线慢慢聚焦,眼前景象从模糊的黑暗慢慢点亮,最后凝聚出邬别雪清丽的面容。
陶栀从梦里醒来,睁着迷惘的眼,神情懵然,黏糊糊地喊:“邬别雪……”
这是邬别雪头一回听见她连名带姓地喊自己,于是眉梢讶异地微微挑起,心想她果真烧糊涂了。
平时明明只会恭恭敬敬地喊师姐。
陶栀拖着沉重的脑袋费力思考几秒,反应过来后急忙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六点四十五。
还有五分钟集合。
她霎时睁大双眼,昏沉的脑子像浸了冷水,急忙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头脑和腹部传来的痛意打了个措手不及。
“嘶……”她轻吸了一口气,细细分辨腹部的坠痛是因何而起。
算算日子,好像是差不多了。
生理期免疫力就是会变很差,所以也不奇怪为什么会头痛了。
一旁的邬别雪从她醒后就垂头在手机上摁了半天,好像在发什么信息。
她望了一眼陶栀,声音很轻,但还是没什么情绪:“你好像发烧了。我找王老师给你请了假,教官现在知情,你洗漱一下,我带你去校医院看看。”
“喔……好。”陶栀其实还是有点晕,没怎么听明白,但只是下意识地回应邬别雪的指令。
她红着脸掀开被子,慢吞吞地把脚趾蹭进拖鞋。心虚地瞥一眼床单,还好,很干净。
陶栀站起身,终于消化掉邬别雪说的话,才为时已晚地用含糊声音问道:“师姐,会不会太麻烦你……”
邬别雪没回应,转身走到自己的衣柜前,随手取出两件衣服,才回道:“先洗漱。”
陶栀又弱弱地应了一声,才挪去浴室洗漱。拖鞋的哒哒声并不重,响在瓷地砖上,埋进另一个小空间。
邬别雪望了一眼合上的浴室门,拿着衣服回到床前,把身上的睡裙脱下,换上纯色吊带和牛仔短裙。
又过了几分钟,浴室门才咔哒一声打开。
陶栀洗漱好了,脸上还有些没干的水珠,扒在门框边问邬别雪:“师姐,你上午没有课吗?我可以自己去……”
其实她有邬别雪的课表,知道她今天没课,这样问只是怕耽误她做自己的事。她知道邬别雪总是很忙,她怕麻烦她。
“今天没课。”邬别雪眉目平淡,只回了四个字。
“喔。”陶栀这才从浴室里移出来,脸还是烧得有些红,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师姐,你去洗漱吧,我换一下衣服……”
邬别雪没说话,点点头就进了浴室。
被用过的洗脸台已经清理干净,泡沫被冲走,水珠都安安分分地呆在水池里,地面也不见一点湿润痕迹。
邬别雪拧开水龙头,掬了捧清水覆在面上,用洗脸巾细细擦干水珠。
等要把洗脸巾丢进垃圾桶时,她忽然看到里面有一张卫生棉条的包装。
陶栀昨晚把垃圾清理掉了,所以那张包装浅粉色在空荡荡的桶底,有些显眼。
洗漱完出来,陶栀已经坐去了客厅,正捧着一杯热水慢慢在喝。
唇还是没什么血色,但面色看上去不像刚才那样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