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总之,就是你想的那样。”
凌晨两点,刷完一整套英语四级题的明宇和一直睁眼的牧新面面相觑。
本来牧新已经强装无事发生洗漱完整,奈何他待床上安静的时候,明宇那写字的声音格外吸引人。
几经辗转,牧新凑到许知霖那边,问:“我是不是要安慰他受伤的心?”
许知霖没动静,一会儿后他下床坐到明宇旁边,面无表情地又拿出一套题,“六级,来。”
明宇:……
他没那么逆天,六级并没刷完,做了两道阅读之后便撂下笔,说:“我忽然觉得已经冷静好了,也没有一定要学习的必要。”
牧新在床上一个挺身,“那就睡觉。”
明宇摇头,高冷得吐字都吝啬,“还有件事。”
宿舍四个人,一个都没睡,此时一听都全部精神起来——事实上本来也没人困觉,剩个项书淮都是一动不动听着明宇的动静。
项书淮顶着黑眼圈,裹着被子开始操作自己的MP4。
【来了,明宇果然还是介意。】
他意料之内,陈易也守在那边,很快便有了回复:杀之。
明宇只觉得一阵凉飕飕,虽然他很清楚,这是夏天夜里温度骤降。
“你说。”许知霖毫不在意,甚至盯着卷子开始脑内做题,“有什么其他想法都是后话。”
毕竟无人在意。
许知霖没把这个说出来,他眼里明宇作为牧新的朋友,现在算起来自己也该当朋友接待,所以不能寒他心。
牧新慢吞吞过去,缓缓道:“班长,其实我们并不是要瞒着你,只是没人会特意张扬这事对吧?而且我一直以为大家都知道,毕竟我们没有偷偷摸摸,项书淮和陈易也他们早就已经——”
“就是这个。”
明宇突然燃起来,怕要不是此时深更半夜宿舍隔音还奇差,他绝对拔高音量大声质问。
“凭什么他们先知道啊,每次我要问的时候都不告诉我,就跟约好的一样,你们是不是孤立我?”
牧新刚还在想需要什么说辞,嘴炮不行就摆烂,反正他不可能因为朋友在意这事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此时牧新更多的是不理解,“我好像有点听不懂……换明宇来说话好吗?”
“没有。”许知霖说,“牧新不想瞒着任何人,但也不希望任何人对此感到不快。”
许知霖缓声慢气道。
他本来是觉得没有太多解释的必要,这本来就是他一开始擅自决定的。
但牧新不行,牧新在乎很多人和事。
所以许知霖必须要接受他这一边的人喝事,才能拥有的更多。
一片沉寂,明宇慢慢撇起嘴,“谁敢不快,都杀了。”
随后他起身,纠结之下在牧新肩膀拍拍以表示自己的好兄弟身份,说:“没关系,不想说也正常,我觉得如果是我我也不想声张。但现在既然已经说了,所以我保证我一定守口如瓶,而且以后见谁怼谁——哦,前提是如果那个‘感到不快’的人出现。”
牧新小小感动了一下。
他出生以来就是众星捧月,吃过最大的苦大概也就巧克力,但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也完全会因为身边人的真心而动容。
“你也放心,我们不会抢你的名次。”
牧新认真在说,明宇却慌慌张张摆手,“其实我也没那么在意成绩……就是人总要有点盼头。而且我就是说说,毕竟吧这件事很遗憾,我不能和你们一起高考。”
牧新笑容僵住。
他立刻带上许知霖,说:“去吧,竞赛中战胜他就好。”
许知霖眉头一皱,“不要。”
“其实也没——”
“我想和你竞争一次。”
牧新笑了声,“来。”
这个晚上最后只有明宇睡不着,具体原因大概是他睡前发觉到自己疑似被两个人喂了一嘴。
冬又过,春又来。
学校的成人礼那天,牧新笑许知霖现在是不是都不符合“成人”这个设定了。
又说,为什么自己不能带上辈子的记忆,这辈子干什么都能成功。
话被许知霖堵回去,牧新也后知后觉,“也对,那不叫上辈子了,毕竟没发生过的事仅仅是一场梦。”
虽然成人礼不过是走个程序,牧新还是紧张地等来了自己的家长,以及颤颤巍巍的许素洁。
“今天是个大人。”许素洁说着,强硬地给牧新塞了个款式老旧但光洁的银手镯。
“将就着,我只有这个。”
牧新小心拿在手上,想推回去,看见许素洁严肃的表情,他又不敢。
五月的天艳阳高照,银手镯闪闪发光。
被发现后,文思沂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么早就下聘礼了?”
牧新支支吾吾一阵说不出话,把手镯偷偷给许知霖看后,他说自己也不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