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得不错。”
她是这样解释的。
但牧新依稀记得,最开始说的就是学期末还手机。
不过牧新会忘记的根本原因是他手上还有。
且住校之后手机又得上交,所以他大大义凛然地又给了祝影来。
并说:“祝老师,您监督就好,这手机就毕业后再给我吧。”
祝影来看着他沉甸甸的校服外套兜,说:“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就行。”
天气转暖,学校少了很多棉服的身影。
虽然还是个日常服装基本以校服为主的年龄,但想要更加恣意的也并不少。
花哨的五颜六色很少有人穿,不太想从众但也不想太突出的就只能在小细节上下功夫。
牧新以前没有刻意去打扮的念头,现在又是住校,按理说不该有那么多心思的。
然而他说服自己可以做点小心思,比如简单的修理好乱飞的头发,换个味道更好的沐浴露和牙膏。
牧新对现状很满意,他有自己的追求,许知霖有自己的想法,很多根本无需多言语。
今年的热气逐渐攀升,到四月,学校那边传来地消息是高三部的竞赛生取得了哪些成绩,接下来就是看他们。
许知霖说是并没特别在意,然而牧新好几个晚上都能看见许知霖桌上亮着微弱的光。
“眼睛要熬坏了啊。”
牧新象征性给他揉揉,许知霖却说:“我戴眼镜好看吗?”
“……”牧新好想给他打醒,但又不可能真这样做,只得说:“不好看,别戴。”
于是接下来变成了许知霖晚上拉着牧新一起学。
宿舍这种群体是很容易被感染的,不止他们宿舍的几个,明宇在知道这件事后也拉上自己那边几位,表示势要和许知霖决一胜负。
许知霖的精力并不是无限的,他也没明宇那么热爱学习,准备竞赛的同时难免落了其他的,为此明宇得意了很久。
然而多次小测发现自己前面顶了个牧新之后,明宇又开始哭嚎。
“……你们俩是约好的吧。”
项书淮一惊一乍给他捂住嘴拉走,“这话可不行说。”
看到同样预备捂嘴的陈易,项书淮心中狠狠咯噔。
眼神胡乱对视毫无结果,最终两人还是保持缄默。
六月,学校高三部空了。
牧新在忙碌中度过了自己的十七岁生日,许知霖说着没什么准备,只送了他一个CD机。
对比许知霖平时多数时候的无趣,牧新已经觉得意外了。
教务主任过来换走了原本的“高二八班”,教室还是那间教室,只是进门时的门牌成了“高三八班”。
时间一下被偷走,匆匆忙忙却又好像只是坐在桌子前,牧新忽然就闻见学校缅桂花树的木香。
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牧新苦于抢不到学校的洗衣机位置,手洗的衣服总是不干。
他求助许知霖,以为是自己方法不对,许知霖却完全救不了,因为他的衣服的也潮。
但这一切不完全是烦人的,有炸雷,有暴雨,但同样的,也有裹挟着蝉鸣声的热风。
这是七月来临。
高三例行暑假补课,粘腻的空气包裹着教室每一个人。
牧新虽然如愿再次和许知霖成了同桌,但亲密接触的机会太少了。
毕竟这种时候,即使是情侣关系也拯救不了潮闷夏天带来的后果——贴太久就黏糊不舒服。
自习课上,有人随口说了句“这怕是强对流天气提前来了”,立刻有其他人应激似的开始背书。
什么“强对流天气形成充足水汽、强烈热力对流、不稳定大气层结”,“冷暖空气正在硬刚”。
然而这次学校没那么有人性,该上课的还是上课,因为台风放过了这座城市。
暑假终于有了真正的假期,牧新提前在宿舍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跑路。
重要的当然不是那可能没什么区别的假期,而是许知霖在三月就过完的十八岁生日。
奈何那天他们在考试,后面也一直没有完整的一天。好不容易有了,还要被明宇以冲刺的名义叫出去,全员换个地方写题。
牧新最近越来越看重这些仪式了,即使许知霖本人好像并不在意。
他只能悄悄地,多吻几次。
牧新划了完整的一天时间出来,告诉许知霖不能背书包,背的话也别塞任何笔墨。
他们约在艺术馆外,牧新以为自己可以和许知霖好好呆一天,拐角却遇到正在发传单的明宇。
明宇眼镜滑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俩握着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
还没说话,牧新试图糊弄,说:“天太热,你中暑了。”
明宇将信将疑,速度解决完手上的事便没影了。
片刻后他发来私信:卧槽我真中暑了!
牧新嘴角一抽。
已知,明宇虽然嘴欠但是个四好青年,“卧槽”这个词不在他的语言体系中。
“随便吧。”牧新关掉手机不去看了。
许知霖问:“都知道的话,我以后可以在其他地方亲你吗?”
相处久了牧新胆子日渐大,这会儿更是让许知霖猝不及防地抬头就匆匆落吻。
“那还是算了吧。”
他抬手在许知霖嘴角点了点,刚才还是没亲那的。
“对了,虽然已经说过一次,但我要是想单独再和你说,十八岁生日快乐,许知霖。”
许知霖说,想单独地占有他。
牧新以前以为自己是个很随和的人,但面对这这件事,他发现自己也是和许知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