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帝痛彻心痱,闭着眼咬着牙狠狠打了十几鞭,那灵蛇鞭何等利器,剑神背后黑血模糊,肉烂见骨,鲜血哗啦啦淌了一地。
穆云轩看得心惊肉跳,扑过去紧紧抱住吴帝道:“父皇,不能再打了,您真的想打死大哥吗?从小您就跟我们说,虽然大哥行事狠辣,六亲不认,但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叫我们心里不要恨大哥,要永远敬重他,爱戴他,服从他。
父皇,儿臣相信,大哥这么做并非忤逆您,他自有他的苦衷啊。”
吴帝紧紧闭着双眼,手中鞭子已松动了。
穆云迁趁机劝道:“大哥自小不喊痛,不解释,可他最有担当,也最深爱您。
您被渝帝打断一条腿,他十三岁就独闯渝宫,杀得渝国闻风丧胆,仅凭一剑就断了渝帝双手双腿,差点就杀了渝帝。
大哥回来时,一身是血,浑身是伤,差点性命不保啊。
父皇,您睁开眼睛看一看。大哥身上皮开肉绽,伤可见骨啊。”
吴帝睁开眼睛,泪水也流淌下来,朦胧中,只见剑神背上黑糊糊一片,已看不清是皮还是肉,切实惨不忍睹,触目惊心,吴帝握鞭的手剧烈颤抖,鞭子也掉落下来。
穆云焰这回眼疾手快的将这条邪门的灵蛇鞭丢出门外老远,这才扶住吴帝道:“父皇,您龙体要紧,我先扶您回西偏殿休息。”
吴帝颤巍巍不动,仰天落下泪来,道:“玄天,你为什么非要往我心窝上捅刀子。”话音刚落,一口鲜血喷出来,再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好在穆云焰本就一直扶着吴帝,穆云迁赶紧点了吴帝几个要穴护住心脉,就地而坐,以手抵背,给吴帝输送真气。
穆云轩定了定心神,赶紧撕开剑神的衣服,轻轻挑开粘着皮肉的碎布,再给剑神背后洒了整整一瓶金创药,又拿出一颗九转灵丹喂给剑神,说道:“裂开的伤口必需要缝合,我会用麻沸散,大哥,你忍着点。”
剑神已经痛得浑身颤抖了,却道:“祈山怎么样了?”
穆云轩道:“他受的鞭子更多,但伤口没这么深,人现在已经痛得昏迷了,妙手和回春在为他缝合伤口。”
说罢叫穆云焰准备缝合所需用品,穆云焰自小跟在穆云轩身边打下手,一切医用品准备的得心应手,正准备缝合,剑神道:“云轩,不要用麻沸散。”
穆云轩每看一眼剑神惨绝人寰的背就要心痛如绞,强忍着才没有掉下泪来。
他知道大哥从小铁骨铮铮,不喜欢看到他们心软落泪的模样,可他们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啊。
他怎能不心疼呢,怎么可能不用麻沸散让大哥活生生再受非人之痛呢。
“不行。你会受不了的。”穆云轩声音都怒了:“你就是个铁人也会受不了。”
穆云焰也惊呆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剑神,结结巴巴劝道:“大哥,祈山便用了麻沸散也痛得晕了过去……。。。”
剑神打断他,对穆云轩道:“这是命令。你能缝就缝,不能缝换妙手来。”
穆云轩又气又急,心疼得直掉眼泪,最终叹了口气,咬着牙擦干泪水,开始缝合。
剑神是跪着的,穆云轩也只能跪着缝,身子佝偻着非常吃力,手上力度也难以掌控,穿皮过□□针粘合的过程,疼得剑神硬是再抗不住,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刚开始他还能挺住不叫出声,渐渐闷哼出声,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从喉间发出痛苦的嘶叫声。
那双紧握成拳的大手更是用力到骨节泛白,青筋暴露,双臂和双腿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穆云焰看得一颗心一抽一抽的跳,泪一颗一颗的流,他不忍心看大哥强撑着跪在血泊里了,但也知道除非父皇答应大哥娶林不羽的要求,否则大哥真会寸步不移的跪死在这里。
他也不忍心看着大哥背上黑糊糊的血肉翻合,听着大哥刺耳却克制的嘶叫声……。
他宁愿大哥此时不再强忍克制,宁愿听大哥放声大喊大叫,宁愿大哥现在就娶到林不羽,哪怕这个林不羽是燕煞南的亲生女儿燕无情,那也无所谓。
他看了看急火攻心昏迷着的吴帝,明白只有父皇让一步,大哥才有一条活路。
他跪着跪着突然爆发,连滚带爬来到吴帝面前拼命的磕头,对着吴帝悲声哀号,放声痛哭:“父皇,求你醒一醒啊……。父皇……。求你醒过来……。父皇……。。您醒过来看看我啊。”
这一番疯狂的举动吓得穆云迁脸色煞白,他暗自心惊:父皇急火攻心,但事先已吃下三颗护心丹,自己也及时护住他老人家心脉,又源源不断的输送真气相救,怎么就突然驾鹤西去了吗?
穆云焰高昂的悲声又惊动了南偏殿的穆云笛、穆云烟、穆云仙、穆云霄连带着妙手、回春,六个人心神不宁的飞奔了过来,气喘吁吁蜂拥赶到吴帝身边哭成一团。
穆云迁这时已探到吴帝鼻息,一时又气又怒又惊又喜,瞪着穆云焰恨不得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