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晚一直以为昨晚他们两个只是老老实实分别在两个卧室睡觉,没想到还有这种复杂的发展。她应该早点意识到的,如果真的在两个房间,他怎么会听到她说梦话。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必然没有做过什么越矩的事,不然她早就醒了,而且她的衣物非常完整,身上也没有任何异样感。
......但她不确定她有没有做什么越矩的事。
时余笑笑,他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样子更有少年人稚嫩青涩的感觉,没有再步步紧逼的意思。
“后面你就睡着了,睡的很香。”他说。
两个人在公司大门分开,江上晚回办公室签了几份文件,就要往机场赶,这两天已经是她难得放松不忙的时间,待处理的工作项翻山倒海向她奔来。
而时余自打上次和江上晚分开之后,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要发了疯的赚钱、提升自己、变强大。
电脑莹白刺眼的光打在他脸上,他正在看自己之前持仓的股票,先前埋了好久的线终于到了引动收盘的时候。
卖出后的收益还算可观,他拿到了将近20万的利润,但这些还远远不够,他的本金太少。
伴随着账户余额的翻倍,时余过完了他的19周岁生日,在江大的第一个学年圆满结束,跨入大二,他选修了很多编程和开发类的课程,已经能自己初步做一个小型app模型,和不太复杂的小程序。
他有一些新的想法。
不去执着于进名企券商,想要创业自己干的种子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由于事情安排的太满,时余已经很久没空去江氏实习打杂,他也很久没有见过江上晚,只能在社交媒体上搜索关于她的关键词,在头条或者重要活动的热搜上窥见她的一丝丝痕迹。
之前那些骤然拉近的亲密距离,曾经在同一个密闭空间内短暂暧昧过的拉扯,都像是一场梦幻般泡影。
而泡影是会碎的。
他们好像偶然擦肩而过的行人,在短暂的触碰后又彼此拉开距离,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时余没有去主动给她发信息,感情的维系就像是站在天平两端,只有保持平衡才能维持长久和稳定,当双方的差距过大,一方远远超过了另一方的限度,天平就会狠狠倾斜坠落。
而他心知肚明,他们的天平他甚至都还没有站上去的资格。
四月的江城已经逐渐升温热了起来,但近日是接连不断的阴天,像在每个人的心上都套了一层阴霾。
室友徐川本来在打游戏,他接了个电话就摔了头戴式耳机,有些不耐烦的拿过手机,似乎在和家里人争吵:“我知道啊,你们不要一直给我那么多建议好吗?真的很烦,道理谁都懂啊,问题不是做不到吗。”
他语气烦躁:“我就是没有投资头脑啊,我也不想去卷的累死累活啊,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不行吗?让我念金融我也念了,现在老是让我掺合家里事干嘛,能不能不要再让我去参加那些乱七八糟的活动和会议了?我不想出席,我也不想去社交应酬,累。”
徐川是江城本地人,时余刚上大一看他那一箱子限量球鞋就知道他家庭条件不错,但随着慢慢接触发现实际情况比他预料的更好。
“行了行了,别说了真的烦,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挂了电话,徐川骂骂咧咧的重新拨弄上游戏键盘,发现他的游戏小人已经无情躺在了地上,不知道被对手杀了多少次了。
“我真的醉了,”徐川一整个大无语,“怎么老是关键时候来电话啊,好不容易领先的经济又落后了。”
游戏兴致是彻底消散了,他只好去骚扰同寝室的时余,整个寝室他就和他关系最好。另外两个室友一个整天泡图书馆,一个整天往导师办公室和院办跑,整个寝室四个人三个卷王,就他最佛系,他最讨厌卷来卷去的,但他偏偏对时余特有好感。
主要原因是他看脸。
“哥们,我哭了啊。”徐川快要掉眼泪了,“要不和我妈商量商量你去当她儿子呗,你这么上进她肯定爱的不要不要的。”
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想要,时余以为,如果他开局投胎和徐川一样,也未必多有上进心,当什么东西都来的太容易,欲望和吸引力会大大减弱。
他想到江上晚,明明拥有一切却还是那么克制、上进,常年为了工作奔波,很少有自己的生活,就这份反人性、反本能的坚持就不是常人能有的。
“那应该不行,我太闷了,她应该不习惯。”时余实话实说,徐川这种活宝又热络的性格,往往都是那种又有钱又有爱的家庭才能养出来的,其实非常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