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头说:“谢谢,但是这太贵重了,我怕我收下这份充满心意的flag以后毕不了业。”
“怎么会?”江上晚突然觉得他的脑回路好像有点异于常人的不正常,“我没见过哪个能考到700+的高材生毕不了业。”
时余很巧妙的顺势揭过这个话题,不着痕迹问:“听说江总在洛杉矶念的本科,上次在咖啡厅偶遇到的那位朋友,是您的同学吗?”
“好像有听他提到同学聚会。”
江上晚“哦”了一声,淡淡道:“是,前男友。”
时余突然有点后悔自己问这个问题。
江上晚回忆起来,缓缓道:“其实我不喜欢LA,准确的说是它可能是美国里我最讨厌的城市,它给我留下的记忆并不好。LA的治安很差,遍地流浪汉,在安全性极低的同时它又保持了极高的物价。它还有很多历史遗留的商业区,风格上还保留着破旧和腐败的一面。”
“但是同时LA的贫富割裂感又很强,我们读书时遍地都是开着超跑的学生,有开不完的派对和香槟。如果是自控力很差的人,想必在那会挥霍的一团糟。这就像是个群魔乱舞的地方。”
时余从她清晰有逻辑的话语中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了这座城市的雏形,她的语言好像有穿越空间感的力量。
“有机会我会去看一下,我的感受和你是不是一样。”
江上晚笑了,她的口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拽了下来,露出一小截尖尖的下巴。她的发丝在微风中浮动起舞,侧颜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璀璨漂亮,“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只是时间问题,你可以去到世界上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轻,夹着一丝笑意,语气却很笃定。
“为什么?”时余问她。
其实对于大多数普通家庭来说,不要说去美国留学,光是去美国旅行,在办签证的这个门槛上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更何况是他这样从贫困镇上走出来的资助生。
“自信。”江上晚歪头看他,“我都对你有这样的自信,你自己没有?”
能在落后地区凭一己之力考到全省前十,这不是努力能完全决定的,这已经是他压抑不住的,藏在血脉里的天赋。
时余为她的语言感到很兴奋,那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三言两语就情绪被调动、被支配的感觉。他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为她的存在感到难以遗忘,她总是有一种特殊的,神奇的磁场,能轻而易举的影响到他。
“是。”时余点头,“没什么难的。我也相信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
他们的距离好像在经过短短的一晚后突然拉的很近。
“还是个小孩儿。”江上晚托腮笑着说:“你生日什么时候?多大了。”
时余沉默了一会,才答:“9月过生日,现在刚满18周岁,还没到19。”
江上晚起了逗弄他的心思:“真是年轻,我正好比你大一轮。”
时余:“......”
他的唇线抿的很紧,像是并不喜欢她提到的这个话题。
“我不小了,我成年了。”时余侧过头,正视她,一字一句道。
江上晚回应上他的视线,他的眸光总是很浅很亮,她突然想——有没有人告诉过他他的眼睛生的很漂亮。
准确说他这张脸并没有一处能挑剔的地方,包括身高,气质。她相信哪怕是他大脑不小心发育残了以至于没有考到江大,考去隔壁的电影学院也一样会拥有光明的前途。
她又莫名想到他抱着她时宽阔温热的胸膛,他身上有一股清新的皂角味道,只有靠的很近才能闻到,不像男士香水那样呛人,是渗透在贴身衣物里的味道。
他安抚她减轻疼痛时是那样专注严肃的神情,但他大手紧贴住她腹部按摩的动作又很温柔,没有一丝冒犯,就只是在试图拂去她的痛苦。
江上晚突然有点脸热,不自在的别回头,望向远方道路绵延的方向。
有一辆亮红色的敞篷保时捷从远方疾驰而来,随即车速骤降,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向她热情招手的脸,意味深长道:“美女,这么晚还不回家?别跟穷小子在这站着等打车了,哥哥开超跑送你回去。”
江上晚被他油腻做作的语气油了一脸,刚刚还在回忆时余身上清爽的味道,转瞬就来了一个全自动榨油机,让她很难受。
她冷笑道:“我开阿斯顿马丁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滚开。”
那男人脸色一下子黑了:“装nm呢?臭女表子。”
还不等江上晚反应过来,时余已经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护在身后面,他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如墨色,极其的难看,二话不说对着这张恶臭的脸上前就是狠狠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