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乐正疑心着,外头又是一阵车马声。
江颜奇道:“今日怎地这么多客人?”
门口,乔英挑开门帘,踏入店内:“江姑娘,江公子。”
江颜立时懂了,打趣弟弟:“才离了半天,这就要接回去了?”
乔英笑笑不说话,江怀乐被姐姐当面调侃臊得慌,加之静宁郡主的疑点,匆匆同江颜道了别,随乔英去停在店铺外的马车上。
刚上马车,江怀乐就被人拉入了怀中,额头被轻轻吻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车里无外人,江怀乐忍不住也回吻了男人一下。
还穿着朝服的齐烨梁把脸埋在青年颈侧,深深吸气:“不想听那些大臣们争论,就逃了。”
江怀乐弯了弯嘴角。
他听闻朝中正在税法改制,涉及自己袋子中的银钱,怕是从上到下要好一番争执,难怪齐烨梁嫌麻烦,不爱听。
“对了,”江怀乐将男人从自己身上扒了起来:“我刚才在姐姐的店铺里,看见了静宁郡主。”
齐烨梁随意道:“静宁从小就爱美,江姑娘店里的头面京城只此一家,她自然心喜。”
“我并非此意。”江怀乐说着,将静宁郡主身上的疑点和自己的猜测都讲述了一遍。
齐烨梁边听脸色边沉重起来。
江怀乐瞧着齐烨梁的神色,犹豫道:“或许只是我想多了。”
“不,”齐烨梁靠在车壁上:“并非你多虑。”
“静宁郡主毕竟是陛下的堂姐,应该也是从平西一道入京的。她没有理由害你,更没有理由和大璋作对,不是么?”
齐烨梁摇头:“静宁是皇室不假,可大璋新立已有五年,皇室内部亦有暗斗。我与她虽无嫌隙,但若她身后还有旁人,那就说不准了。”他顿了顿,冷笑:“回京后,我让人盯着各方势力,可惜都无动静,唯独漏了皇室。是我的疏忽,能够找出精妙易容之术,又熟知昔日申氏内幕的,除了当年在京城的旧臣,还有我们齐氏自己。”
“……跃渊。”江怀乐担忧地看着齐烨梁。
与世家或寒门大臣们不同,皇室中人大都是平西旧人,若暗中操控之人当真出自皇室,对齐烨梁来说恐怕要难以接受得多。
齐烨梁轻叹一声,搂住江怀乐:“先查一查吧。你说得没错,或许只是一场误会。”
无论是齐烨梁还是江怀乐,心底自然都希望静宁郡主只是寻了变美的秘方,而非涉及甘南阴谋,可仅仅第二日,两人的愿望都落了空。
乔英一大早便急匆匆地来找齐烨梁:“师兄,静宁郡主死了。”
本来在被窝里拥着江怀乐休息的齐烨梁瞬间清醒:“怎么回事?”
他一动,躲在齐烨梁怀中的江怀乐也跟着醒了过来,迷茫中听见乔英的话,立时瞪大了眼睛,赶紧穿好衣服,和齐烨梁一起去了厅中。
乔英喘了口气:“这事儿马上就要在京城传开了。昨晚,静宁郡主回到府中,不知因何事和驸马发生了争吵,两人越吵越激动,大打出手。驸马情急之下,竟然失手将静宁郡主打死了。”
“……”
齐烨梁与江怀乐面面相觑,两人谁都没料到,郡主的死因竟然是因为与驸马发生争执。
“……不管如何,先去看一看。”齐烨梁沉吟片刻,决定了。
江怀乐跟着穿上外袍:“可我们以什么理由去?那边毕竟是郡主府。”
齐烨梁道:“先去宫里,找陛下要手谕。”
静宁郡主不仅是皇室,还有封号,如今突然身死,皇帝自然也得了消息。齐元嘉本就打算派人去问询,结果齐烨梁来求手谕,不仅立刻给了,还点了乔六,让他带人和摄政王一道去。
自从乔六当上了禁军统领,齐烨梁有些日子没见他了,此刻瞧着昔日的左统领和他身边的禁军,不由感叹:“成长了。”
禁军统领公务繁忙,乔六平日连乔英都没空间,更加没机会回王府,此刻见到齐烨梁,眉梢松动,透出丝丝喜悦。但他顾忌自己的身份,以及仍在皇宫之中,只是规矩地行了个礼:“王爷,江公子。”
郡主之死要紧,两边无暇叙旧,乔六带了几个精干的部下便随同齐烨梁、江怀乐一道前往静宁郡主府。
刚到郡主府门口,几人就听见府内传出了隐隐哭泣声。
郡主府的管事得了通传,双目通红的走出来,行礼道:“见过王爷。府里惊变,恐怕不能招待王爷了。”
乔六向前走了一步:“我与摄政王奉了陛下口谕,前来查探郡主死因。”
管事认得乔六这位上任不久的禁军统领,再者静宁郡主毕竟是皇帝的堂姐,皇帝要派人来查探也属正常,尽管心中不愿,管事还是垂首道:“小人接旨。王爷,乔统领,请随小人来。”
一行人穿过白色的丧仪,来到府内里屋,静宁郡主的尸身就停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