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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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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心】

沈坠兔的车已走远,让我们再贴心地把镜头给到同样冷冰冰的另一端。看布置,这大概是个审讯室。不过,就算油漆刷得再完美,这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这里是牢房——活泛着一股死气。没有软装,没有家具,只有阴沉压抑的面孔和不耐烦的态度。

一个男人端端正正被镣铐铐住,坐在椅子上,门开了,阴影打到他的脸上。

为首的来人是一个青年男子,他的脸色相对之下倒是不错,甚至可以用红润饱满来形容,就连朝门口警官道谢的口气也是平和有礼的。他身上朱雀徽章金光闪闪,底下“朱寻树”的名字打印得标标准准。

而跟着他的是一个短发女人,相对神情就疏离很多。她的朱雀区标外面还额外镶嵌一道黄圈,这是朱雀黄席的标志,属于文部首席喻明戈。

“你是姜英杰。”喻明戈率先开口。

“我是。”姜英杰承认得干脆,没有嘲讽这累赘而多余的询名程序。

他们落座。朱寻树职小却话先:“我很遗憾,姜倾将军的事情。”

“叛区就是叛区,她已经不是将军。”姜英杰前半句肃穆,后半句却带着半友好半自嘲的气势,“不必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就给我这个面子。”

喻明戈冷淡:“管好自己的罪吧,你还不足够让朱雀区一个小孩给你面子。”

朱寻树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微微侧头,意思是喻明戈不该如此态度,但他又克制地低下眼神,一句话都没说。

姜英杰也不生气,只是笑,说出了那句古今都同的话:“孩子,留人三分面。你还年轻呢。”

本想继续压力审讯的喻明戈,此刻却已经审视完了姜英杰的状况。他的指甲快近全黑,面色灰白,头发少乱,背脊却始终挺拔,眼睛蹦出一种不合情理的精明光芒。姜家,也终于从一条伴狮之龙退成了僵死之虫。喻明戈想到此处,不再有气——无论这气是为公为私——她转了策略,只拿出本子,又掏出一支笔,捏了两下,那支笔又脱离手控,拓成小型机械支起笔骨,激光辅印:“你说,我们记。”

朱寻树也适时补充,对了下隔壁墙面的镜头:“兔灵也会随录。”他闭一闭眼,虔诚在心“南生朱雀,世事无缺。万望老将军知无不言,又谨言慎行。”

“姜倾之事,我不知情。”姜英杰并没有念朱雀词,只是一字一句,“这句话我说了没有百遍,也有十遍。”

朱寻树接话:“不是姜倾叛区之事,而是59区防御情报泄露之事。”

听闻至此,姜英杰更答出一副胸有成竹之气:“按照规制,59区的军情防御工作,也是姜倾负责。你们应该去抓紧时间逮捕姜倾才是啊。”

姜英杰,也曾经真为英杰。白虎区人,青年时畏罪潜逃,独自带女移区朱雀,为将为公十几年,比起对朱雀的信仰,他看起来更像是信仰程序正义的人。繁文缛节不会让姜英杰恼怒,包括像“确认姓名”这种分明在这个时代,已经像是增加气氛、浪费时间的环节。

但是问罪于他,哪怕是嫌疑,却能完全激起他的提防之心。

朱寻树早就看出了这一点。

预料之中的没有进度,他不经意间已经将背靠到了椅子上。

喻明戈反倒在这时平心静气:“情报泄露工作的第一责任人姜倾都潜逃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要尽可能地还原事实。”

姜英杰身体趋前,像是一头被铁链暂且拉住的困兽:“我的罪,只有在白虎区‘扰乱安全’,没有在朱雀区‘背叛渎职’。而且,之前的事,我不后悔;现在的事,我也问心无愧。”

喻明戈用疑惑的口气,:“可是,十一天前,姜倾却又擅自越权进入牢房,与你见面,整整持续了33分29秒。这次会谈,无兔灵,也无旁人在场。你却说姜倾什么都没告诉你?”

“哈,你们还不明白,姜倾此人,不过一头养不熟的狼。”

阴沉沉的回答。姜英杰此话一落,其余二人皆不说话。他横眉冷笑:“她就是这么坐在……在黑暗中坐着,与我面对面盯着看了半个小时。你知道她眼睛里那时的光闪成什么样吗?”他面色突变,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又亮,又闪,又阴沉沉的……那是狼的火……嘣!她想拉着我一起死!这个女儿,她就坐在那里,沉默了整整三十三分钟,以此想拉着她的父亲一起死!”

见势不对,朱寻树安抚他:“我们没有不信任你,只是事出反常……”

“你们就是不信任我!”

姜英杰猛地想要起立,却被带电铁链立刻困回原座位。但这种当权者气势蓬勃,情绪爆发性地突变,已经足够让朱寻树和喻明戈二人心惊一下。他们同时都近乎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个人:那位大小姐总席,沈坠兔。

她对外还是一只兔子,温柔,亲切,想法政策灵活多变。可只有心腹之人明白,在上任最初,她议事时,情绪阴晴不定相对于姜英杰此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是姜倾坐于其下,总能安抚控制,怕是大家开会前都得去买个情绪疾病保险。

也不知道是否心有灵犀,他们彼此互相看了一眼,近乎不谋而合地决定暂时终止对姜英杰的审讯。

两人行至外室风口,朱寻树止步:“此事干系重大,我身份有碍,不便和朱雀总席沈坠兔直接通报,还得麻烦你了。”

喻明戈转身,只点点头。最后,她却又补了一句:“沈总席并非不用它派的领导,也不是一个独裁者。她调任你做司部首席,你自然担得起监督权和汇报工作。”

朱寻树半苦笑着摇头,叹息:“那他就不该被提那么多次还不判了,他只是没有说出沈坠兔想听的话而已。”

谈话至此,已经无法再说下去。

喻明戈快步离场,在很远的另一头,沈坠兔已然摆棋待她良久了。

喻明戈下审后的第一目的地,就是沈坠兔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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