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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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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面】

图书塔不同楼层所借书目类型不同。既然为塔,自然越往上走,空间越小。大热书籍都在一二楼分陈完毕,而姜倾却已然爬到了五楼。

她终于又到平地,推门进去,是外区原本书汇集的房间。人少灯暗,只有姜倾来到某个书架前,内设藏灯才会亮起,据闻是朱雀独有的省电策略。白虎民风多朴,文化方略以民俗见长,虽四海通文,可语言文字也有变形和惯用的区别。姜倾捧着一本以雪为题的现代诗书籍,倒是默默在柜前站了良久。

偌大整个不设座位电口的外区室,在图书馆夜晚即将关门谢学的前息,也只剩下了姜倾一人。从前,她曾经在语言学习中写了千遍想念故土的公式文字,直到这股感情真正伴着黑暗一起向她包裹而来的时候,她却千言万语再难写成具体的一个字,一行诗。

闭馆前十分钟,姜倾终于再往下走。在四层出口接近的地方,姜倾停步。

四层平地透明栏杆旁,沈坠兔坐在轮椅上,抱着一本又厚又旧的象棋书,应该是刚刚借的。她披着半湿的头发,像是刚刚洗完头,不吹干就赶过来了。抬头,沈坠兔对上姜倾的双眼,眼神亮亮的,说话和唱戏一样,故意吊高了嗓子:

“今日此刻,我不是红蘑菇,却是兜兜转转,遇见了红老虎——原来老虎也会来图书塔啊。”

姜倾又下了几步楼梯,来到四层:“为什么是红老虎?”

自下而上这个角度看过去,沈坠兔的回答很没气势:“那你早上为什么叫我红蘑菇?”

姜倾想了想:“像,因为像。”

沈坠兔于是笑了:“那我也是因为像。其实因为我是一只大象,所以能看出来你是一只老虎。”精妙的比喻让原主知道,还算扳回一局,沈坠兔心满意足,“要闭馆了,我就先走了。”

姜倾带了一点好笑的神色:“下楼就这一个大楼梯,你还能走到哪里去?”

沈坠兔起立,背起轮椅,风风火火哒哒哒往下跑了,很快就没影了。

姜倾更是大为惊诧,笑想:不仅是只蘑菇,怕不还真是只兔子转世了!

她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往下走,又心底疑惑她为什么非要不吹头发就来这里借书,难道是赶着闭馆前非要拿到这本象棋书不可吗?她记得,朱寻树似乎也很爱下象棋。

说起象棋,还有件趣事:朱寻树的姐姐,现任总席朱颜,曾经在中学时象棋四区联赛一举夺魁,导致朱家一下注意到了这个小女孩。后来,朱家对朱颜一路倾心培养,最后不负众望,成为了现任总席,已经连任到了第二届。

因为这个典故,象棋曾经很风靡过朱雀区一段时间。不过,在现代科技这么多娱乐中,象棋这种爱好还是显得有些过于复古和吃人定力了,最后也不不可能成为家家户户普及的娱乐项目。

所以,是因为朱寻树吗?

还是她就是喜欢这个?

姜倾心里过了千帆,却步伐不慢,等她回神,已经到大门口了。

在这时,早上放了她鸽子的吴晖越,消息却终于姗姗来迟。姜倾耳朵里的内置信号扣震动——最新的通讯工具,她总是很愿意花钱尝试一些新鲜又溢价的小东西——她拿出手机:

“抱歉,突然大雨,学生证意外丢失,忙于补办,忘记给你来信息了。”

没多久,又跳了好几条。

“你也不催我。”

“我估计你自己已经跑了吧哈哈。”

“好吧,你别生气,其实我还助人为乐了。”

“我推了一个双腿不便的新学妹过桥。”

“她长得好可爱,能考到这里说明读书也好,真可怜。”

“所以你会原谅我鸽了你一起练箭吧(流泪.动画表情)”

姜倾打了个电话回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她站定在图书塔的门口,半字不提早上他这么大雨的失约,只说:“吴晖越,我没生气。就是你说的那个学妹我应该认识,她没有残疾。”

“啊?”电话那头都震撼了,“那她坐轮椅上干嘛?”

“我是个尊重他人个人隐私的人。”

姜倾认为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早上不催吴晖越,也不问吴晖越。

“看不出来啊。”吴晖越顿了一下,又有些释然“你方便的话我明天中午请你吃饭吧,就当赔罪了。顺便,我还想和你聊聊‘嗣生’选拔的事情。”

姜倾说了句嗯,通讯双方就很默契地都挂断了。

另外一头,吴晖越放下手机之后,神情却突然是放松下来了。他正坐在一张长椅上,面前不远处的地方,有几个女生在排练舞蹈。最中央的女孩衣着最素,眉眼柔和,裙摆缀羽,柔软洁白,像一只仙鸟,排的是朱雀区的特色区舞。

音乐停。

她和周围几个女孩打完招呼,径直朝吴晖越走了过来。好像她身上带了天然的引力,众人的目光都跟着她。她朝吴晖越示意:“你真的不要紧吗?”

吴晖越摇头,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没关系,我说了半个实话,姜倾不会怪我的。你排练去了校医院,我怎么都要问问你。”

那女孩笑了笑:“半个实话,也是假话,你有时间再好好和她说说吧。嗣生选拔在即,我先过去了。”她在后面人叠声喊“林云客”的声响中回头,又往远处跑了。树形花朵摄像仪跟着林云客的身影一起移动,此时此刻,沈坠兔正在纸上不停地打个素描的草稿。

最坚硬的笔要画出最柔软的羽,承蒙童年,沈坠兔画画一直是个好手。蚂蚁洞内,沈坠兔布置过后的软装依旧简洁得近乎渗人,唯一增添一些活人气息的,竟然是兔灵的播报和沈坠兔画画工具的七零八落。她抽出另外一张纸,前方,大屏幕在大白墙上,切取监控投影的画面,她却已是意兴阑珊,只是随手写下了“林云客”,“吴晖越”和“朱寻树”几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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