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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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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泽民应言思索,道:“记得!每年表票陈述缘由,就属他的话最敷衍。他是叫蒋涣,常寺卿还派人查过他,没查出什么背景来,他现在可还在朝中任职?”

闫慎颔首道:“两年前已经被调离京城了,但我怀疑这是他的断指,找他对证便可得知。”

季泽民眸子清亮,咬牙道:“他曾经是刑部的人,若此举能拿下他,刑部定然也在劫难逃!”

“话虽如此,但恐怕没这么容易。”穆远乖乖将汤喝完,闫慎又递了锦帕给他,穆远眼睛一眯,就知道闫慎在哄他。

穆远目不斜视地接过了帕子,接着说道:“私人牢狱是地方州府和奸商自发形成的勾当,即便真的查出来有刑部的动作,他们只不过是顺水推舟,从中捞了一把油水,若是查起来,他们必然弃车保帅,以地方州府失职为借口替自己洗清嫌疑,若是以下属的失职罪追究,对他们来说也只不过隔靴搔痒而已。”

闫慎给穆远夹了块咸酥饼,敛眉对季泽民说:“平萧所言极是,仅凭一处私人牢狱的线索,我们拿不下他们,反倒会打草惊蛇,皇上的意思是求稳,谋定而后动,一击致命,此事还是只能暗查。”

季泽民听着闫慎给他说了话,这才敢抬起头,长叹一声气,说道:“道阻且长啊,若是大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院中落叶被风卷着打了旋儿,带来傍晚的丝丝冷意。

闫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刚一开口就猛咳了几声,握着茶杯的手骤然收紧了,额间瞬间浸出了些细密的冷汗,惊得季泽民手里的筷子都掉了下来。

穆远撒气归撒气,但闫慎一难受,他一颗心也揪得死死的,他赶紧握紧他的手,用袖边给闫慎擦了擦汗。

闫慎身上的寒意蹿得一阵一阵的,深吸几口气,身子才回了暖。

季泽民一时不知道眼睛往哪儿看,光听了一个“冷”字,等人稍微平复下来了,开口关切问道:“大人可是受了风寒?”

闫慎扶着穆远的胳膊,借力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头,再开口声音已经哑涩不已:“不碍事,刑部的事也算是有些眉目,私人牢狱里的流犯就劳烦前辈安置了。”

天色渐晚,夜幕低垂。现下已经戊时三刻了,天色早已暗沉了下去,若是放在京城,现下该是门户紧闭了。

可此处家家户户门口燃着一盏红灯笼,大门都敞开着,村里的小孩儿们还在门外成群结队地嬉戏玩闹。

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两三人闲坐着,兴高采烈地聊庄稼收成,这里当真要比一般地方安定得多。

闫慎稍稍坐直了身子,问道:“那些法令册……是前辈发给他们的?”

季泽民似有讶然,回头看了闫慎一眼,坐了下来,说道:“是我发给大家的。我来此处上任之初,府衙积案如山,于是我便走访了很多村落,才发现这里很多百姓不识字,不懂律法,常因无知之举触犯刑律而不自知,于是我便想出这个法子,将与民生息息相关的律例摘编成册,每月派吏员下乡宣讲,百姓渐明法度、晓是非,这才终见成效。”

穆远闻言,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此举相当于给民众普法了。

闫慎虚虚颔首,短促地喘了几口气,说道:“难怪此处民风淳朴,百姓们不偷不抢……也是前辈费心教化了……”

季泽民摇头,眼尾都笑出了褶子,他说道:“我怎敢大言不惭揽过功劳?一朝律法之所以能安邦定国,是因为其是民心所向,良法所至,必是公义昭彰之处,无须严刑威逼恐吓,百姓自然是愿意恪守践行的。”

语毕,他直目看向闫慎,试探着问道:“……大人觉得呢?”

闫慎笑了:“所言甚是。”

季泽民目露欣慰,长长舒缓出一口气,众人几句寒暄,终拜别而去。

月明星稀,明日定当是一个好天气,他揩了把胡子,忍不住喃喃道:“裴尚老东西,你当年对你儿子那么苛刻,现下该后悔了罢。”

***

穆远去送了季泽民,回来之后见徐家小女刚从木棚里收拾了碗筷出来,两人会面,小姑娘问道:“穆公子,我今晚和娘亲挤一挤腾出一间屋子来,我看闫公子畏冷,他住那间,暖和些,穆公子来东侧房住可以吗?”

小姑娘手里提的篮子重,他便接了过来,笑道:“多谢姑娘了,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住一间。”

穆远总有一种一笑让女子脸红的本事,徐老兄虽然吩咐了他家女儿怎么推脱,她背的滚瓜烂熟霎时也忘了,只是羞羞地点了点头,进了厨房和爹爹解释之后,徐老兄也没怪她,毕竟姻缘这事儿玄得很,父女俩便收拾了,向穆远道了安歇,徐徐进了里屋。

穆远知道闫慎唇上的伤碰不得辣,专门去要了饼子切碎了端给他。

闫慎嚼了几口咽下去,放下箸,突然说道:“平萧,你说如果百姓不犯法,是因为他们明礼仪,知廉耻,懂良善,如此便无需极端严刑予以逼迫,这会不会更好?”

月光如水银泻地,照彻了整座院落。

自从地宫出来之后,穆远时常见闫慎低落地坐着,将自己笼在一片静默之中,两排浓黑的睫羽盖住他眸子里的神色,不给任何人看。

现下穆远是站着的,闫慎仰头看着他,眼睛黑黑亮亮的,在夜色里潋滟着微光,穆远低眼看着他,心越来越软,越来越柔。

他慢慢俯下了身子,趁着闫慎没反应过来,他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低声道:“玉郎说的对。”

闫慎眸光微动,探手抓他的时候,他蓦地直起了身子躲开了。

他声音温雅道:“立善法于天下,施善治于万民,如此一来,国泰民安,四海承平,便指日可待了。”

他背后是朗月星辰,朦胧月华洒在他瓷玉般细腻的脸庞上,眼眸里凝着细碎光亮,半束的长发浸没在月光里,色泽温柔至极,那是闫慎最喜欢的样子。

闫慎心一横道,不,穆远什么样子他都喜欢。

闫慎愣坐着,穆远目光凝注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复而又俯低了身子,说道:“河清海晏那一天,你想看么?”

闫慎迎着他的眉眼,将掌心的微热蜷在十指间,声音轻颤:“我想——”

穆远的手撑在桌上,脱口而出:“我想和你一起看。”

“和我去天台山吧,”穆远温热的呼吸打在闫慎的眼睫上,他颤声唤道,“玉郎,好不好。”

穆远的心跳跃动得毫无章法,他想要又害怕,闭上了眼睫,连呼吸都放轻了,等着他的话。

闫慎从穆远提这件事的那一刻,心里早已做出了决定,也编排好了诸多理由,他甚至都想好了安排谁护送穆远去兖州,不惜一切代价。

所有的话,此时此刻,却尽数噎在喉间无法言表。

他仰目看着穆远的眼睛,看见他漆黑的睫毛微微发颤,眼尾薄红一片。

他有一瞬间突然好想活下来,但命运似乎在和他叫嚣,仅仅在半刹那间,剧毒冷意流窜过他的全身。

他觉得好痛,好心痛。

以前听人说情深缘浅是人间至憾,闫慎现在才明白,原来单单是相逢恨晚四个字,都足以让人肝肠寸断。

穆远垂眼与他额头相抵,等着他的话,却久久没等到他开口,穆远深呼一口气,长睫还未掀起,视线已经模糊一片了。

他默了会,喉间哽咽:“玉郎,我——”

“求你”还未说发出字音,闫慎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

穆远睁开眼睛,捧着他的脸,指尖所触却是一片冰凉湿润。

他给闫慎擦着眼角,艰难说道:“怎么哭了?我们回屋。”

穆远牵着他的手,刚刚稍微起了些身子,闫慎攥紧了他的指节,忽然闷闷出声:“疼。”

穆远道:“我背你。”

闫慎的指尖探向他的掌心,十指交扣,掌心贴合。

他眼梢微红,硬拽着他的手,似是做出永不回头的决定,说道:

“你抱我,抱得动我就去。”

穆远双目颤动,眼前骤然洇开了一片水光,他觉得自己应当是哭了,可眼泪流着,脸颊边的酒窝愈来愈深,他又觉得自己像是在笑。

他想过闫慎如果允诺了他,他会有多愉悦。

没曾想竟是这种感觉……他自以为是个情绪稳定的人,没想到也会有悲喜难耐的这一天。

闫慎向他伸出了手,和那晚一样。穆远侧首笑了声,温柔地垂落眼帘,驾轻就熟地揽住他胳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一面大步流星地走着,一面看着怀里的人,喑哑道:“那晚你是装的。”

闫慎手臂一再收紧,搂紧了他的脖子,鼻尖寻着他的喉结,沙哑道:“没、有!”

呼吸喷洒在喉结处很痒,穆远仰了仰脖颈,侧身用肩膀推开了门,说道:“那就是有。”

闫慎眼睛盯着那处上下滚动的地方,抿了抿唇,待唇瓣微湿,突然门“咯吱”一声响,他偏头噙了上去。

双唇温软处覆没着那块敏/感之地,他没舍得用犬牙去蹭,只是轻轻吮吸舔舐了一下——

穆远登时就被那处传来的湿热软滑酥得身子猛然一颤,脚下被明晃晃的门槛绊了一下,他满眼震惊地看向闫慎,闫慎已经心满意足地将脑袋缩在他胸膛处,闭着眼睫,显然是“我已经睡着了”的乖巧姿态。

穆远知道闫慎对他的脖颈好像有种特殊的喜欢,可他怎么敢啊……他方才胳膊都软了,闫慎敢这么做,就不怕他胳膊发软一松,自己被撂在地上么?

穆远垂目看了他半会,竟是无言而笑了出来。

他捕捉到系统页面某处有一闪而过的光芒,不知何意,他也无暇去思考。

他现在满心就一件事,让闫慎稍微歇息半会,他们立时就去天台山。

闫慎想要什么,他都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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