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黄昏降临之时,瀞灵廷颁布了紧急特令,由于本次旅祸入侵已造成了数位队长级死神的战败,现所有死神在廷内行走时都需随身携带斩魄刀,必要时遇到敌人允许全面解放。
彼时華盈正在队里与田中和彦一起整顿队员,安抚人心,屋外残阳如血,空气中皆是从未有过的紧张气息。
暮色四合下,她收到了夏子用地狱蝶传来的消息——恋次在和旅祸交手后身负重伤,被吉良副队长差人抬了回来,此刻已经到达六番队。
華盈很少主动前往六番队,但在听说了恋次被重伤后,她几乎是马不停蹄就往六番队赶去。
进到了六番队的屋舍内,她才发现在场的人里没有夏子,只有几位其他番队的副队长,便逐一点头问了好:“晚上好,吉良副队长、雏森副队长。”
“華盈六席。”
雏森和吉良也朝她点点头打了招呼,華盈在问好后上前查看恋次的伤势,却被其严重程度吓了一大跳,眼圈直接红了:“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此时的恋次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平时扎得很显精神的高马尾也散落了下来,乱七八糟地铺在枕巾上,虽然已经进行过简单的包扎,但伤口处还在往外渗着血,惨白的脸上不停冒出虚汗,呼吸也变得紊乱。
華盈从未见过恋次败北得如此彻底,她加入十一番队时,恋次已经是首屈一指的高位席官,这几十年间在十一番队里,也是虽有败绩但并不至于惨烈至此。
见華盈捂着嘴惊呼,吉良解释道:“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这个状态了,如果能够早点发现,我也加入战局的话……”
華盈红着眼摇了摇头:“吉良副队长,请不要自责,这并非是您的过失。”
一旁的雏森桃也接过了话茬:“总之,快去联络四番队吧,请求上级救护班救助的话……”
華盈点点头,正想要帮忙去联络四番队的队员时,一阵强大的灵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这间屋舍的门口,镇定而冷漠地打断了屋内的对话:
“没有那个必要。”
華盈心一惊,连忙转头,朽木白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门口,此时正面若寒霜地看着屋内的众人,下令道:
“把他丢进牢里。”
“朽木队长!!”
華盈不可置信地惊呼出声,白哉侧过头去看到了華盈用通红的眼睛瞪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时光倒退回了她执意要离开朽木家的那一年。
那时,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没有觉察到華盈和白哉之间不同于常人的微妙气氛,同样觉得愤愤不平的雏森桃也开口为華盈帮腔道:“朽木队长,阿散井他独自去面对旅祸,他……”
“我不听理由,既然他是去独自作战,那就意味着绝对不允许失败。”
朽木白哉无情地打断了雏森桃的话。
虽然是重伤,但并不危及性命,也已经做好了紧急处理。他本是有意将恋次从这次事件中推离开来,但看着華盈那双眼睛,他没由来地感到烦躁,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恋次,他接着说:“连这一点都不懂的愚蠢的家伙,见都不想见他。”
“碍眼,快把他抬走。”
说完,白哉不带任何感情地转身,雏森桃见他要走,捏紧了拳头:“请等一下!”
她满脸严肃,看起来今日要拼死挑战朽木白哉的样子,愤恨说道:“我不能接受!你这种说法……阿散井他……”
“别这样!!雏森。”
数次顶撞上级已有不敬,更何况是插手其他番队的内务。吉良在雏森桃说得正激动时伸出手将她拦下,挡在了她和朽木白哉中间,对白哉鞠了一躬:“非常抱歉,朽木队长。”
“……”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许久后,雏森桃才像是认清了现实般不甘地垂下了手。
“非常抱歉……”
白哉回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头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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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隐隐的不爽和未曾察觉到的吃味,白哉一直往前走出去了很远。夜风吹来了燥人的暑意和烦闷,整个空间里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等一下!”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白哉脚步一顿,转过了身来。
華盈似乎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才追了上来,此时在他跟前站定时还有些气喘吁吁。白哉松了松拧紧的眉,与之四目相对。
这好像是他们继朽木家一别后第一次单独的会面,但气氛却仍然剑拔弩张。
“为什么?”
華盈的脸融在夜色里,表情晦涩不明。
“恋次他……是你的副官不是吗?为什么要把他丢进牢里?只是因为他打输了??!”華盈的语气中染上了些许哭腔,像是拼命地憋着,才没有在他眼前落泪。
但看着她振振有词地数落着自己,还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朽木白哉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是滋味,他没有回答華盈的问题,沉默了几秒后,他像带着些自嘲般轻声反问道:“你追上我,就是为了问这些吗?”
“当然不止!”華盈的表情复杂,数次唇瓣启合后,她最后终于坦言道,“……还有朽木露琪亚。”
“她不是你……费尽心思不惜得罪家族中人也要收养的妹妹吗?如今她被四十六室判处死刑,人人都觉得这个的裁决太过草率,也罪不至此,你为何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
朽木白哉抿着唇,面对着她的厉声质问,像是不知该如何回应般沉默着,然而见他是这样的反应,華盈心中的怒火算是彻底翻涌了起来。
“你说话啊!!为什么你连对朽木露琪亚也是如此绝情!!!!”
“是不是所有的替身在你眼里都命如草芥??!!!”
華盈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嗓子都喊得有些沙哑,掷地有声地抛下了这句她一直以来都只敢藏在心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