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氏听见她问这话,脸颊不觉犯起了一丝红晕,腼腆的笑了笑道,“不瞒奶奶,上个月初五我俩才买了一对红烛拜了天地。”
“上个月?”洛菀夕意味深长的瞄了江观成一眼,又故意问向梁浅,“夫君,他们请你吃喜酒了吗?”
梁浅原本刚掏出了腰间的折扇,准备扇扇风坐那看戏,忽听洛菀夕叫了一声“夫君”,他所有的动作都顿住了,目光讷讷的看着洛菀夕,心头不止一头鹿在撞,少奶奶这玩的是哪出啊?
夫君?
好生僻的两个字啊,上一次听见她这么唤自己是什么时候?
记不得了,估摸着得有……
好久好久了。
梁浅回味着她那一声“夫君”,眼角眉梢浮出掩不住的欢喜,欢喜中还掺着几分青涩,他略一低头,抿着嘴皮子把那抹小媳妇般的娇羞给遮掩了下去,故意摆弄着手上的折扇,语气淡淡的回了洛菀夕一句:“喜酒没喝着,喜信也没传一个给我。”说着,他又挑眉问向洛菀夕,“怎么娘子想喝喜酒了?”
好一个你来我往,谁也别冷落了谁。
她一句夫君,他便还一句娘子。
明阳看看万里,你饿吗?
万里看看明阳,饿?我特么撑的快吐了!
洛菀夕听到那一句娘子,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毕竟也是被他逗惯了,只随口道,“酒就不必了,你把人家手上这杯茶喝了吧,不然夫人心里怕是过意不去。”
英氏连声附和,“是呀,少爷,喝茶喝茶。”说着,她便把茶递到了梁浅手上,梁浅也没推辞,一杯茶而已,他还是受得起。
梁浅接过英氏的茶喝了一口,江观成看这戏演的也差不多了,就轻轻推了推英氏,“要不你先下去歇着吧,我这和少爷奶奶还有些事要谈。”
英氏爽快的答应了,走之前又问向洛菀夕,“奶奶用过午饭没?要是没用,奶奶不嫌弃就在我们院里用吧。”
江观成一脸的不乐意,“用什么午饭啊,你别去受这个累。”
英氏却说:“恩人在这我不嫌累。再说不还有青儿帮我吗?”
江观成又说:“青儿不还在睡午觉吗?年轻人瞌睡多,让她多睡会儿。”
英氏执拗道:“恩人在这,她还睡什么睡,我这就去把她叫起来。”
江观成一脸的无奈。
夫人,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眼看英氏这劝不住,他又转过头去看向梁浅,“少爷应该用过午饭了吧?”
看得出,他是真不想留梁浅他们吃饭,但梁浅似乎也并不识趣,耿直的答道,“还没呢!”
江观成脸绿了,咬了咬牙又问,“少爷饿了?”
梁浅也不回答,只转过头去问洛菀夕,“娘子饿吗?”
洛菀夕跟梁浅对视一眼,又看了眼江观成,想着从前的绣金司首座,如今却是这样一副护妻畏妻的模样,本也不想逗他,却又实在觉得有意思,便张口答道,“是有些饿了。”
英氏一听她这么说,连忙道:“那我这就去做,你们先聊着,饭好了,我来叫你们。”
洛菀夕应了一声好,又嘱咐道:“不过别太麻烦,有一两个菜下饭就成。”
英氏满口应下,就缓步下去了。
梁浅见英氏走远了,才问了江观成一句,“家里有酒吗?”
江观成目送着英氏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把脸转过来看向梁浅,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咋?还要喝酒?”
梁浅将英氏递在他手上的茶杯往边上放了放,“既然是喜酒光喝茶,总是少了些滋味。”
说着,他又让明阳从怀里掏了几张银票出来,递到江观成手上,“份子钱朕也随上了,讨大人两杯酒喝应该不过分吧?”
江观成却不怎么领情,“我这土都快埋到耳窝子的人了,还要这么多银票做什么?”说着,就要把银票塞回明阳的手上。
梁浅不动声色的瞟了江观成一眼,淡淡一哂道:“你这土都快埋到耳窝子的人,怎么还想着跟人拜了天地?”
江观成被他问的噎住,一句三叹道:“我也不想拜这天地,可她偏偏……”说到这,江观成喉咙发出几声哽咽,一贯阴毒刻薄的瘦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掺着柔情的苦笑,“要我给她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