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儿?什么时候的事?你的意思是我当姑妈了?”尚巧林脸色又惊又喜。
梁浅却面露沉色,“这事说来话长。”
尚巧林:“那就别说了,你这当爹的能认,我这还没正名的表姑妈也一定会认。”说着,她又蹙了蹙眉,“你说有人敢伤她们,到底是谁?你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他们出一口气。”
梁浅没有回答,默了默,朝她伸了伸手说,“把你娘让你捎给我的信,再让我瞧瞧!”
尚巧林瞳孔睁大,“你不是看完就让我烧了吗?怎么又找我要?”
梁浅没有解释,只向她又摊了摊手,“拿来吧。”
尚巧林默了默,知道瞒不过只能背过身去从里衣拽出个缝的四四方方的小布袋子递给梁浅道:“我就是怕你反悔,一直没舍得烧。”
梁浅把布袋撕开取出里面一张写满字的绢布,摊在手心神情严肃地低头看着。
尚巧林在一旁看着他,张了张口道:“我娘说了这封信你看了想扔就把它扔了,想烧就把它烧了,她没打算搅合你和太后的关系,从前她就想说,只是那时你羽翼未丰,她把说出来给你招来祸事,现在她身子越发不好了,要是再不把这件事告诉你,她怕日后到了地下没脸见先皇后。”
梁浅眼睛还盯在那封信上,“嗯”了一声淡淡道:“我知道,你上回说过了。”
尚巧林却还是满脸疑惑,“可师兄你上次不是说,太后到底养了你这么多年,即便不是你生母,你也不会因为先皇后就寒了她的心吗?”
梁浅看她一眼,一边将那绢布叠好塞入袖兜里,一边黑眸沉沉的冷冷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章程。”说完,他沉了一口气,又低低道:“她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就是对我妻女下手。更不该插手前朝……”
尚巧林听完大骇,“你是说……”
梁浅没有告诉她更多的事,只转过头问她,“师母现在身子怎么样?能抽空来一趟宛都吗?我想见见她,一封信能讲明白的太少了。”
尚巧林呆呆地点头,“我给她写封信去问问。”
梁浅颔首,“别太勉强,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见她。”
尚巧林面露惊色,“你去见她?这离北地可远着呢?”
梁浅却淡淡道:“远点没关系,只要去的值。”
元霜殿内,洛菀夕的状况仍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醒个四五个时辰,不好的时候能昏睡个一整天。
殿内伺候的人,除了多了个桂桂就只有慧默和璃月她们三个,梁浅下了旨,进出元霜殿的人都要严查,一般人不准随意进出,殿外还派了重兵把守,为的就是防止有心之人加害洛菀夕。
洛菀夕倒是没多怕有人会加害她,毕竟身子已经这样了,眼下她最关心的仍是如何尽快找到今安,而除了找到今安以外,她也想赶紧找到二娘他们,虽然她什么都想起来了,但她仍旧不知道二娘这次让她入宫到底是何用意?
她起初以为二娘就是为了让她进宫找桂桂,可以她往常对二娘的了解,一个桂桂,还不至于让她来冒险。杀梁浅?就算是为父报仇,二娘也绝不会把她当刀使。
那二娘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为什么她明知道她就算戴了假面也一定会被梁浅看穿,还是要让薛言送她入宫?
她不怕她什么都不记得被梁浅误会杀了头吗?
还是她对梁浅太有信心了?
可在洛菀夕的印象里,二娘对梁浅似乎并无好感,不是不喜欢他这个人,而是不喜欢他这个人的身份。
再加上洛逐风当年死时,外间一直盛传是梁浅插的刀,即便后来有目击的内线告诉她,那一刀其实是洛逐风抓着梁浅的手自己扎进去的,她也还是把这笔账记在了梁浅头上,所以要说她是对梁浅有信心才把洛菀夕送入宫的,这信心她又是从哪来的呢?
洛菀夕脑子里有太多的疑惑解不开,就想有人来给她解一解。
可谁能来给她解开这些疑惑呢?
看看这四方天地站着的三两个人,最后她把视线停留在了桂桂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