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爱?
发现自己竟然将这个词用在了梁浅身上,洛菀夕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一晚没睡,疯求了。
寅时三刻,梁浅终于起身,寝宫里没有留宫人,只有他们两个。
洛菀夕一晚上没睡,见他起身也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保持一个姿势蜷了一晚上,她浑身都疼的要命,哈欠连天的坐在床上半天都打不起精神。
“你做什么?”梁浅坐在床沿,一面自个理着衣服,一面转头问她。
洛菀夕愣了愣,拉起被子挡在胸前,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回承寿殿……”
梁浅转过身,蓦地压到她面前,“谁许你回去的?”
他欺着她,令她不得不将身体向后靠了靠,见她想躲,梁浅又胳膊一抬,勾着脖子把她拉了回来。
洛菀夕窝在他的臂弯里,望向他的桃花眼里满目惊慌。梁浅却嘴角微扬在她下巴上轻轻一捏,就放开了她。
这些撩逗的动作梁浅做来十分大方丝滑,全然没有一丝生疏感。
这明明很会撩啊,怎么会有人说他不近女色?
看着他落落大方的撩逗自己,洛菀夕不禁脸颊微热,心跳加速。不过他越是这样大方,就越显得洛菀夕不够坦然,她刻意不去看他,只将头转向一边说:“是没有人准小道回去……可……”
结舌片刻,她忽然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怂到连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毕竟自己也没干什么亏心事。
深吸了一口气,她又转过头去,对上他深邃的黑眸说:“可小道是丽太妃请来医治眼疾的道人,丽太妃每日都需小道敷眼上药这事耽搁不得,如果陛下没有别的什么事,自然是该放小道回去的。”
梁浅轻笑:“朕要是不放呢?”
洛菀夕诧异道:“为何?”
“为何?”梁浅原本是可以不用给她找理由的,但还是给了,“还记得朕为什么让你来吗?”
为什么?
洛菀夕脑子忽然宕机,默然垂眸,把昨日发生的事在脑子里快速的梳理了一遍,才想起来,“陈公公说,你掉了一个扳指。”
梁浅点头,“不错,扳指。”说着他便把掌心朝上,伸向了她,“拿来吧。”
“什么?”
“扳指。”
洛菀夕摇头说“我没有。”
梁浅轻“哦”一声,“拿不出啊?那拿不出就肯定不能走了。”
洛菀夕连忙起身跪在床上,满口喊冤,“陛下明察啊,我真没拿你的扳指,要不信,我可以发誓!”她说着竖起了两根手指,对着头顶的床罩就发起了誓。
梁浅坐在床上,垂眸看着她,“发誓?”他笑容轻蔑,眼神不屑,“轻诺必寡信,朕最不信的就是你们这帮随意起誓的人。”
不信?
洛菀夕弯了弯指节,收回手指,表情尴尬,“那要怎么你才信?”
梁浅摇摇头,“没法信。”
洛菀夕愣住,“什么意思?”
梁浅低头掸了掸衣服上的褶皱,慢条斯理的回答,“意思是这戒指你说不清。”
“我都没见过那东西,怎么就说不清?”
梁浅不答,回过头云淡风轻地端详着她问:“还记得前夜你对朕做了什么吗?”
洛菀夕开始装傻,“没……没做什么啊。”
梁浅冷笑,抓起她的手,在他自己的肩膀上比划了两下又问她,“记起来了吗?你封了朕的穴。”
洛菀夕一脸羞色,双眸低垂,双唇紧闭,不敢说记得。
梁浅又帮她回忆了一番,“朕喝醉了酒,你封了朕的穴,前夜整整一晚上只有你近距离接触了朕,朕的扳指掉了,除了你,朕也想不到会有第二个人拿了。”
眼看也装不下去了,洛菀夕索性抬头承认。“是我点的你的穴,可我那样做并非是为了偷东西。”
梁浅挑眉,“哦?那是为什么?”
洛菀夕支吾答道:“那……那是小道怕陛下醉酒后落水。不得已才出的下策,虽然是不妥,但也是出于对陛下安危的担心啊。”
“担心朕?”梁浅眸光微动,似乎有点被她这句话打动了。“这么说……”他顿了顿,试探地语气还显得有些不大自信,“你还关心朕?”
为什么会用一个“还”字?
洛菀夕只能当他是口误,殷勤的满口应道:“关心,关心……当然关心,你是万尊之躯,这宫中谁不关心你的安危,贫道虽为方外之人,却非无情之辈,自然也不例外。”
梁浅埋下头,仿若听了个笑话般,低笑了数声,又将视线转向别处道,“万尊之躯,人人关心?那这么说来……”他转回目光看向洛菀夕,眼神凉了几分道。“那天晚上道长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朕是谁了?”
洛菀夕愣了愣,这话该怎么答?
要是说知道,那给他点穴不就成了大不敬的罪。
犹豫了片刻,洛菀夕说:“一……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小道只是不忍见人溺险,能帮就帮了,后来也是听到御林军在找你,才恍然意识到是小道手贱给陛下你封了穴。”
梁浅听完轻笑,语气透着嘲讽:“这么说道长只是有颗普世之心。”
洛菀夕听出他话里的意味并不像是在夸自己,但这种时候能装傻就别装逼,忙又附和道,“修行之人本该有普世之心才是!”
梁浅回望向她,眼眸淡淡扫过她刻意装出的笑容,嘴角浮起一丝讥诮的弧度,仿佛她的心思,她的伪装,她的言不由衷,他都能识破只是懒得戳穿,须臾,他直起身,像是故意顺着她的话应和一般地淡淡道:“是啊,修行之人是该有颗普世之心……。”他垂着眼眸若有所思的顿了顿说:“既然这样,朕就念在你心怀仁善的份上,姑且对你从轻发落吧。”
从轻发落?
发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