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媛的人将其从床上拽了下来。
“你果然怀孕了,怪不得。”想起今日家法之前,赵嫣一反常态的惊恐,再加上苏氏拼死维护,她了悟。心里翻涌的恨意几乎让她疯狂。如果她痛,那么让她痛的人便该死。
赵嫣脸色大变,难掩内心的惊惧,奈何全身酸软疼痛,挣扎无力。
“灌下去。”赵媛朝旁边婆子撇了撇头。
赵嫣的嘴被几个人强行扣开,一碗汤药倾灌下去,芬芳而微涩,药水在挣扎中洒了一身。
最终,胎死腹中。
流干最后一滴泪后,她也变得毫无畏惧,犹如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见人就刺,逮人就咬。府里的下人反而不太不敢轻易前去招惹。
不多日,传来徐母死讯,原来,徐母私下收集到证据欲向朝廷告御状为徐行洗刷冤屈,却在途中被赵媛的人马拦截,拉扯中,被一护卫推倒撞到河边大石块,滚落河中溺水身亡。
“可怜你娘,为了救你,散尽家财,历经艰辛,收集到那所谓的证据,只可惜,却在沥水河畔,欸!崴了一脚,不幸滑到,滚落河里,一命呜呼。可悲可悲……”典狱长阴阳怪气地叹道,讲得眉飞色舞,似乎在讲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听到这话,徐行瞬间暴起,赤红的双目滚出汹涌的泪水,发出如野兽般的撕心裂肺般的嘶吼,窜到狱栏之前,伸出双手就要去掐典狱长的脖子。
典狱长大惊,跳着躲开,将脸一拉:“我话已带到,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识抬举!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次日,徐行在喝过狱卒递的水之后,再不曾醒来。
徐行畏罪自尽的消息传入侯府,赵嫣得知后心胆俱裂,有如万箭攒心,她不顾一切地冲到赵媛面前。
“是你害死了阿行!”她全身颤抖。
“害他的是你!不是我!”赵媛疯狂吼道,眼中的如火的恨意几欲喷薄而出。
“若不是因为你,徐行不会走到这一步,徐家不会走到这一步!可你非要跟我抢!从小到大,凡是我在意的,你都要抢走!你娘抢走了我娘最爱的人,抢了她爱了十多年的人,而你又抢走了爹!”说到这,赵媛凄凉一笑,“你知道吗?爹看你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他甚至不肯对我笑一笑,可他抱着你却笑得那么开心。现在你又来抢我爱的人,我怎能让你如愿!”
赵嫣却只觉好笑:“所以,你得不到便杀了他?赵媛!你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只要你们母女看上的便都是你们的?”
“对!只要我看上的,那便该是我的!若我得不到,你也别想!”
赵嫣眼神一寒:“那我便要为阿行报仇,为我婆婆报仇,为我死去的娘报仇!”
她冲了上去,银色匕首乍现,在烈日下晃晃发亮。
赵媛大惊失色,眼看匕首以风速般刺来,手足无措。
可下一瞬,形势逆转,围绕周边的奴婢婆子们眼疾手快,合力压制住赵嫣,其中一个年老的婆子奋力夺过赵嫣手中匕首,赵嫣被几个丫鬟反剪手扣住。
缓过神来的赵媛怒不可遏,冲过来一巴掌呼在赵嫣脸上,不解气,又是如影般的一顿狠扇,直到赵媛手痛力竭。
而赵嫣的双颊赤红,嘴角流出血来。她抬起脸来直勾勾的瞪着赵媛,恨不能将双眼化为刀剑将眼前仇人立斩,她丝毫在意脸上那点疼痛,因为内心的悲愤早已锥心刺骨。
这样仇恨的眼神却如火上浇油,赵媛气不过,提腿又是猛地一踹:“想杀我?也不看看自己有没那个本事。”说着,对着赵媛的肚子又是狠命几脚。
连那两边扣住赵嫣的丫鬟都被震开,赵嫣倒在地上,嘴角挂着鲜血,犹不肯示弱:“赵媛,如果我活着杀不了你,那么我死后化魔化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赵媛的怒火更甚,只不过这次,她已懒得费力动手,手一摆,让婆子们代劳了。
当晚,赵嫣回到房中,以一匹白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赵嫣死后,侯府将其草草埋葬。
唯有苏氏,日夜祭奠,如丧至亲,不久苏氏也被侯府找了个理由打发出府。
两年后,赵媛听从老夫人安排,招了夫婿上门,再一年,诞下一子,白胖可爱。
阿嫣死后,因着一缕怨念,魂魄出逃,昼躲烈日,夜防鬼差,在广阔天地间藏藏躲躲,在暗夜中哭泣,直至一个叫“夜破”的公子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