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输出的庄文成丝毫没收到岳花林发出的“言多必失”信号,依旧在滔滔不绝讲述机构把岳花林教得多好,当事人双目紧闭,白眼差点翻到头顶,她现在只想上手紧紧捂住庄文成的嘴,直至把他捂到窒息。
大哥,你能不能别说了!事以密成啊!而且你知道对方是谁么?
但这俩男人居然还一来一回地唠起来了!
“是么?”骆源凌厉的目光刀剑般划过庄文成依旧耷拉在岳花林肩上的那只手,“那岳老师在你们机构学了多久了”
纵使知道骆源现在有了新女友,但听惯了言外之意的岳花林仍旧下意识的地这句话翻译成了:你离开了我多久?
甚至从骆源口中冒出的“岳老师”三个字,都让岳花林觉得,它带了点与其他字眼不一样的奇怪声调。
“她啊,学得不久,也就几个月,半年都不到。”一见对方有兴趣,庄文成更来劲了,“但她报的是我们的一对一协议班,而且一直都按照老师的课程要求严格走的,才能考那么高的分数。不然我们大班课都上了好久了,她靠听剩下几个月的大班课就上岸,那也不现实啊您说是不是。”
庄文成提这个本就是看骆源开的豪车,肯定是不差钱,舍得为家里弟弟妹妹砸钱学习,所以才夸大了事实,哪知道骆源还真顺着往下问了:
“一对一协议班?”
骆源重复了一下,继续道:“那如果两个人报的同一岗位,机构是收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岳花林又在这问话中品出了其他该死的意思:平时你们都是一对一上课么?
“先生您大可以放心,我们机构非常保护学员,一对一课程都是先到先得,同一岗位,一旦有学员先报了我们的协议班,我们就不会再收其他人,并且课程全程我们都会派老师一对一上课,一直跟到考试结束。”
听到这,骆源忽然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销售的耳朵尤为敏感,庄文成一听就知道,这老板肯定是觉得如此服务,价格必定不菲,这声咳嗽是要开口暗讽两句的意思,他刚要说“我这还没报价呢,并且我们的课程老师都是名师出身巴拉巴拉……”
话还没说,就被骆源一句话打断:“如果出十倍价格,让你们毁掉前一个学员的合同呢?”
岳花林的大脑犹如高速运转的机械,骆源蹦一句,她就翻译一句:如果我要你们跟她解约呢?
她手心一抖,冷汗差点从指尖掉落,偏头去看庄文成,而庄文成却被这凭空而出的挑衅话语,结结实实地怔卡住了。
说实话,庄文成毕竟在机构做了那么多年的老师了,有钱的学员他见过多了,但多数也是花重金聘请老师私底下去家里教学,眼前这种想花个上百万,只为了挤掉别人协议班的顶级蛇形野路子,还真是头一回见。
要求太过另类,使得庄文成的手都无意识地从岳花林身上放了下来,眼下是公考面试的考场门口,职业警觉性不得不逼他多留个心眼:
“先生,我们尚公教育是大机构,一切都得安协议走,况且我们教的都是未来的公务员,毁约这种事,从长远角度来说,对大家的影响都不好。”
他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尚公以教公考出名,如果人还没教出名堂,就先给人家上了一堂“毁约课”,往大了说,就是在教未来的公务员什么叫“见利忘义”,这种机构名声传出去,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不过这些您都不用担心,我们目前还没有收多少一对一学员,所以您这里还是能报到课程的,这样吧,我先加您一个微信,这是我的名片……”
……
岳花林在旁边僵硬地站了半天,说实话,她倒是能理解庄文成这没嗑硬唠的行为,毕竟是销售,当然是要以成单为目的,但真正让她不理解的是,骆源这种惜字如金的人,怎么会跟别人说这么久?
难道……他是怕他的小女友一次考不过,想来年给她送尚公机构里,再学一年?
一想到这个,岳花林又觉得自己的疑惑程度少了一些,人家的事,她操心干什么。
随着旁边路过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西装笔挺,昂首挺胸地朝考点内走,岳花林跺了跺脚,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过来的主线任务是什么了,她拽着庄文成的衣袖,道:“庄老师,走了。”
细碎的动作原封不动地落到骆源眼中,明明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提醒,但骆源的脸色迅速沉下,仿若看见自己的金丝雀已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与别人有了相当紧密的联系。
见庄文成还想接着唠,岳花林差点急火上头,连带着声音都微微高了一个度:“庄老师!”
“行。”庄文成经不起这催促,迅速添加了骆源的微信,被拽着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那先生,我们先进去了,回头再唠啊。”
火烤般的氛围使岳花林在严寒的冬日两颊都染上了红晕,她连拖带抓,差点把庄文成给带倒。
天知道,她只是想早点进候考室暖和一下,顺便再复复习,哪知道刚下车就碰见了这个使她心脏停止跳动的男人!她实在怕,她怕一直呆在骆源旁边,大脑长时间缺氧,导致上了考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更怕以骆源的那个做事风格,会直接毁了她的考试!
落荒而逃的背影下,骆源正看着那个姑娘拉着别的男人头也不回的向前奔跑。
仿佛是在毫不犹豫地狂奔,飞舞,打破桎梏,冲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