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富冈义勇之前便见过这样的攻击,更何况上一次——在灶门祢豆子被变成鬼,他最终推荐灶门炭治郎去狭雾山找师父的那一次,他便能轻鬆躲过,这一次就算身体有些疲惫,击溃炭治郎这种程度的对手对他来说依然轻轻鬆鬆。
伸手打算击昏灶门炭治郎的手在瞥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时,由劈改为抓住对方的领子,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后护住。
刚才灶门炭治郎所在的地方有道残影一闪而过,如果不是他恰巧看见,灶门炭治郎可能不只被他劈昏,还可能受到其他未知的伤害。
富冈义勇咬了咬牙,任凭从天而降的斧头恰好落在他脚前,视线一点也没有被擦身而过的危险吸引,几乎是将手上的灶门炭治郎用扔的鬆开,富冈义勇将手按上日轮刀的刀柄,全神贯注地警戒著正缓缓靠近的对手。
他们跑不掉了,鬼舞辻无惨在他们浪费时间的时候,悄悄地从山的另一边靠近了他们。
“——晚上好,两位。”
“......”富冈义勇屏气凝神,鬼舞辻无惨优雅地抬起手,似乎想向眼前不知死活的猎鬼人打个招呼,随著他的动作,富冈义勇的精神紧绷到最高点——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杀掉我?!”灶门炭治郎被扔在地上,原本以为会被杀死的结局没有到来,对方反而像扔垃圾一样放在身后便不管不顾了起来,灶门炭治郎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伸手捉住了对方的衣襬:“杀了我啊?!像是你杀死我的家人那样——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
像梦一样的奇怪预感将他的理智切割成破碎的镜子,一面觉得眼前的人会愿意为了保护而付出巨大代价而下意识地相信对方,另一面又把家人的死亡和匆忙赶回家时,看见空荡荡的房子的画面结合起来,巨大的混乱让他的思考逐渐失控,说的话也逐渐语无伦次了起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要死、不要自——”富冈义勇反手将灶门炭治郎的嘴捂住,万幸鬼舞辻无惨并没有趁这个机会攻击他们,反而似乎被勾起了兴趣。
“作为猎鬼人却做出了这种事情......有趣。”
鬼舞辻无惨看著牢牢控制住不断挣扎的灶门炭治郎,却依然全心警戒著他的富冈义勇,向对方伸出手:“伤害了人类的猎鬼人,是打算加入我的阵营吗?”
“......”富冈义勇一言不发,大脑却飞速地转动著。
加入鬼的阵营?别开玩笑了,先不论没有鬼杀队的队员会愿意加入鬼,对方看起来就是在说谎,只等著猎物放下心防便一击必杀——
......等等,骗人说不定是个好方法。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富冈义勇开口,他能感觉到灶门炭治郎的身体僵硬住了,也许是以为自己将要被当作投诚的礼物卖给眼前不怀好意的人,而鬼舞辻无惨是待价而沽的商人。
“嚄哦......?”鬼舞辻无惨扬起眉毛,装出很有兴趣倾听的样子:“你似乎对自己掌握的情报很有自信。”
无论对方是否真的有兴趣听,鬼舞辻无惨看起来都暂时没有攻击的倾向,富冈义勇抬手一扔,将灶门炭治郎朝身后远远地丢开:“跑吧。”
对方最好跑得远远的,远到鬼舞辻无惨找不到的地方......虽然他不觉得自己这一次能活下来,但是还是希望对方不会死去。
鬼舞辻无惨如他所想的没有阻止他放跑灶门炭治郎,抱著手臂看著他:“事情真的越来越有趣了。”
“你认识我,知道我想找什么,而没记错的话,就是你总是趁著白天把许多鬼杀掉的吧?”
他每说一句话便朝富冈义勇靠近一步,直到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一步之遥,富冈义勇虽然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却发现自己在对方的气势下几乎动弹不得。
“比起我想找什么,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鬼舞辻无惨的眼神贴上了他的身体,好像要将他从头舔舐到脚,或是直接将他拆吃入腹:“又是用什么当作倚仗,觉得在这样的深山裡能凭著一把断刀和才刚知道的消息,就从我手底下逃过一劫呢?”
看就能明白那把刀的重量不对劲,前重后轻,刀身估计有大幅度的缺损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而对方在深山裡没有任何被援助的可能,就算临时要找人来帮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所以对方只是在虚张声势。
鬼舞辻无惨几乎要嗤笑出声,他是不可能赞同对手的勇气的,有勇无谋的人称不上勇敢,鬼杀队的人不过是莽夫而已,对方肯定在等待他靠近直到断刀能砍下他脖子的距离,期待著透过一换一的方式重创他吧。
再多的伎俩在绝对的强大面前都是无用的,更何况他已经看穿了对方怀抱著什么样的心思,那点计谋在他眼裡简直比婴儿还好懂。
“......”富冈义勇静静地与那双梅红色的眼睛对视了几秒,随后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腰上的日轮刀砍向对方白得像死人的脖子——
锵的一声,日轮刀被破坏得更彻底,但是富冈义勇一点绝望的神色都没有露出来,而是趁著鬼舞辻无惨为了打碎他的武器而门户大开的那一刻,从怀裡抽出一管颜色诡异的药剂。
鬼舞辻无惨警戒地看著富冈义勇手中的药物,他记得鬼杀队中似乎确实有个善用毒药的队士,虽然感觉对方用过的毒药都不足以杀死他,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在富冈义勇高高扬起手臂的那一刻便向后退了两三米远。
没想到富冈义勇手一转,原本攻向他的轨迹倏地朝著自己挥去,那管颜色诡异的毒药就这么扎进富冈义勇的体内。
“什——?!”鬼舞辻无惨还想拦,富冈义勇的嘴角已经渗出鲜血,捂著伤处倒了下去。
看著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对方染了鲜血的嘴角还反常地噙著一抹微笑,他几乎是瞬间便理解了一切,却只能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