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那天明明没有报名徒爱但是追上车才补票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我所以才报名的。”一口气说完,江嫀立刻缩回副驾上。
车停了,是个红绿灯。
倒数的那几秒,江嫀的心脏已经到了嗓子眼。
光瑾转头,凝视她。
很有冲击力的一张脸,和他对视的时候,会失神。
他要说什么,却被电话打断。
【林恂】
光瑾戴上耳机。
“和你女人见上面了?”林恂用词非常老派。
林恂派来的人看到他一大早去了医院,他还以为真生病了。
“咋不说话?”
“嗯。”
“你俩吵架了?从早上六点等到现在,去个电话不就得了?”
“没有。”
“她现在你旁边?”林恂嘿嘿一笑,“不打扰了。”
车里又恢复沉默,江嫀也再无勇气挑起话头问了。
江嫀往车外看,太阳快落山了,照在江面上,江水浮动,与霞光共成一色。
她这才发现,他们正行驶在一座大桥上,这不是她回家的路。
“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嗯,这边不堵。”光瑾转方向盘,车下了大桥。
江嫀从后视镜看后方,这座大桥……很眼熟。
但直到回到家,她都没想起来。
她换上拖鞋,就不受控制地犯晕。
“我好像麻药劲儿没过。”江嫀眼睛都睁不开,“我先眯一会儿。”她指着鞋柜,“这儿有伞,那儿有水,你自便。”
好渴好渴好渴,梦里江嫀在四处找水喝。
像是在沙漠长途跋涉很久的旅客,拼尽全力找不到一片有水地的绿洲。
渴!渴!渴!
江嫀觉得就算是自己下一秒要死了都得喝口水再死。
她睁开眼。
摸黑打开手机,九点多了,已满四小时。
江嫀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快速从床上弹起来走到厨房,冰箱里的水太凉。
桌上有盒1L装的椰子水,前天本来想做椰子鸡来着,忙忘了,就喝了几口。
想到椰子甘甜爽口的味道,江嫀立刻打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大大口。
“咳咳咳”
“咳咳咳”
酸的!
但来不及了,她都已经咽进去了。
江嫀立刻搜索,【喝变质椰子水会怎样】
触目惊心的。
【沙门氏菌、大肠杆菌等会刺激肠黏膜,导致急性肠胃炎!】
【可能会造成胃肠道感染!您可以催吐、大量饮水,必要时需要及时就医。】
本来她就刚做完肠胃镜,肠胃十分脆弱。
江嫀之前还看过因为喝了变质椰子水里面有3-硝基丙酸,因为脑出血坏死死了的。
她当机立断,伸手抠嗓子眼。
“呕!”
只能干呕,吐不出来。
“江嫀?”光瑾从沙发上走到厨房,见她边抠边呕,却又什么都吐不出。
人都有自我保护机制,自己用自己手抠会伸不到最里面。
“是要吐出来吗?”光瑾见她脸皱成一团,十分痛苦。
“对。”
“张嘴。”
他的声音低得发哑,食指与中指并拢,指腹覆上她的舌尖,手掌几乎把整张脸覆盖。
江嫀浑身一震,味蕾间残留的椰子水酸涩的味道,胃里突然翻涌起更剧烈的绞痛。她下意识咬住他的指节,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触电般松开。
“放松。” 他另一只手按住她后背,掌心隔着棉质上衣传来灼热的温度。
江嫀仰着头,尽量忽略喉咙的异样。
然后,猛烈地搅动,肚里翻江倒海。
她终于吐出来,但全是水。
江嫀喘着粗气,“没事了。”
光瑾抽出手指,两根手上是刚才搅动流下的唾液。
冲水,洗干净。
江嫀换了干净衣服,靠在沙发上,光瑾在一旁拖地。
“我还以为你走了。”
“一会儿就走。”
搞得她好像驱客一样,“多待会儿其实也不是……”不行。
她小口小口喝着温水。
光瑾低着头拖地,这个角度,头发遮住了眼睛,看着很显小。
甚至……有些眼熟。
玻璃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江嫀望着光瑾低垂的侧影,拖把擦过瓷砖的沙沙声里,记忆潮水般涌来。
光瑾走进厨房打开电饭煲,粥已经煮好了,处于保温状态。
“喝粥吗?”
江嫀不语,她低头看着玻璃杯,失了魂般。
“怎么了?”
“我们很久之前是不是......见过。”江嫀字斟句酌,“在桥上。”
厨房陷入死寂,唯有电饭煲的保温提示音在寂静中突兀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