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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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兰用她的劳动成果,跟领班讨价还价,要了两张乐园的门票。
两人一直玩到傍晚关园。
本来陈若兰扮玩偶的时候出了一身的汗,结果玩激流勇进的时候又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趁着时序不注意,偷偷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可时序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玩过山车眼睛也没见多眨一下,如今——陈若兰凑上去,踮起脚尖闻了闻时序,一点出汗的味道也没有。
“你喷香水了吗?味道好好闻。”陈若兰又不自觉多嗅了会。
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
陈新国是劳动的汗水味,结实的肌肉上挂上一层秘密的汗水,最后都结成收获的果实。
招待所的客人往往带着一股烟味,烟味掩盖了他们脸上岁月浸染的痕迹,却在前台久久挥散不去。
表演班里的同学身上是汗水、香水与金钱的味道,她们刻苦努力,她们也光鲜亮丽。
而时序的味道不一样。
“没有。”时序没想到陈若兰离得这么近,一转头,几乎与她的脸相碰。
发尾扫过陈若兰的鼻尖,她猜测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发水?”陈若兰问。
“要来我家吗?”
“啊?”陈若兰没掩饰自己脸上的惊讶,却也没有与时序分开距离。
“你可以来洗个澡,试试洗发水。”时序平静地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你父母在家吗?”陈若兰盘算着,“我是不是得拎点水果呀……”
“没关系,只有我自己住。”时序的声音低了下来,不肯再多说别的。
时序家在港城市有多处房产,他住在离学校最近的这套。
是套独栋带院小别墅。
她现在租住的是个老破小的一居室房子,房租不贵,设施也只能算是能住人。
而时序家就不一样了,从装修就能看出主人的品味。而且,光时序的卧室都比她现在住的房子都大。
“这么大的房子。”陈若兰夸张地“哇”了一声,开玩笑道,“就你自己住,不冷清吗?”
“都习惯了。”时序说。
冷清才是他们家的常态。
陈若兰却纠正他,到处都是被阳光浸润过得痕迹,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如果是她能住在这里,每天都会笑醒。
她在浴室里,看着写满英文的她不认识的瓶瓶罐罐,窘迫地连哪个是沐浴露哪个是洗发露都分不清。
最后还是靠辨别出时序头发上的味道,认出了洗发露。
她默默背下这些英文。
洗完澡,时序已经将准备好的衣服放在外面。
“都是我没穿过的新衣服,你先换上吧,等洗衣机把你的衣服洗完烘干再走也行。”
陈若兰看着衣服上的商标,哪一个都是她听说过没见过的大牌。
她将吹干的头发挽起,换上时序的T恤。
他的衣服宽大且长,松松垮垮抵在陈若兰的大腿上。
陈若兰光着脚趿着拖鞋,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把浴室里的头发打扫干净。
而时序端着一杯温水,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家里有了一点人气。
陈若兰打扫完,回身发现时序正盯着她看。她凑上去,仰起头,手上卷起一缕头发,伸到时序的面前:“你闻闻,我们现在是不是一个味道了。”
距离如此之近,陈若兰的味道围绕在时序的鼻尖,时序垂眸,看到刚出浴后的热气将她脸上的绒毛轻盈地附着一层微光。
两人的视线交缠在一起,眼睫抖动间,时序抬起手,撩开挡住陈若兰额间的刘海。
太近了。
陈若兰想,近到她清晰地看到时序眸中自己的身影。
时序拂过来的手不小心轻触到她额前的肌肤,惊起一圈波澜。
窗外天色已暗,室内柔软的灯光打在两人身上,越来越近影子映在窗户玻璃上。
门外传来按动密码的声音惊醒了两人。
两人眼神交汇间,时序攥住陈若兰的胳膊,将她拉进关着灯的卧室内。
“嘘。”冰凉的手指抵住她的唇,黑暗里,陈若兰明亮的眼睛眨了眨。
她想找个衣橱躲起来。
没想到,下一秒,她被时序攥着手腕带到了床上,笼罩在满是时序味道的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