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之前还过意不去道:“时间太赶,没来得及拿新药,这药是泓客的,抹上会很疼,但好得快,你忍忍罢。”
周巳一声没吭,处理过伤口后,后退三步,刚才还刚硬的膝盖,这会儿面对云枕松是说跪就跪。
跪得心甘情愿,跪得甘之如饴。
云枕松知道周巳的意思,便没阻拦,做好一切,他亲自将人扶起,派人好生医治照料。
周巳临走前看了看羽生,让他不要担心,自己无碍。
羽生还是心疼得很,但主子在这儿,他得伺候着。
接下来的会面,云枕松没给过瞿县县令好脸色。
因为无人阻拦他越界的“管教”,云枕松对其他人也是不咸不淡的态度。
云枕松一夜之间名声大噪,他们慕名而来,蜂拥而至,想着虚心求教总能学到什么,谁知云枕松一句有用的没说,说的话不痛不痒,一直在打马虎眼。
茶水也不好喝,点心种类少得可怜,就连板凳坐久了都硌屁股,要不是云枕松吃的喝的坐的和他们是一模一样的,他们早气愤离席了。
最后,实在熬不住,三三两两以不打扰云县令办公为由,灰头土脸地离开。
既然从云枕松那里偷师不到,那便从民间找突破口,他们这两天快把原青县逛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搞懂种子从哪儿来的,看的哪本农书,防洪工程的图纸在哪儿。
总的来说,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正准备离开,突然得信,说是大宣最年轻的韩丞相不日将抵达原青县。
此消息一出,大家又开始忙忙碌碌地备礼,虽说他们早已不再效忠中州,但演还是要演的,再说了,能和韩丞搭上话的机会可不多,这条硬人脉,怎么说也要攀上。
而另一边,齐剑霜得知此事,眼皮猛地一跳,他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齐剑霜也好久没见过韩裴了,昔日老与自己比较的邻家弟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光阴匆匆流逝,恍然回首,早已物是人非。
心中无来由地慌乱让齐剑霜飞快安排好军中大小事宜,派人盯住了那帮从中州来的指挥使,自己则快马加鞭,赶在韩裴到的前一晚,回到了云枕松身边。
夏夜湿重,雨哗啦啦地下,云枕松挑灯处理公务,一桩桩一件件,有条不紊地处理,灯芯熄灭的下一瞬间,云枕松困得意识模糊,头砸向桌案,恍惚间他还在想明天脑门会不会起个大包。
心中迷迷糊糊想着,一只粗糙略带汗水的手掌稳稳托起他的脸。
云枕松感觉手中虚握的毛笔被人拿走,身子一歪,倒进一人的怀里,熟悉到不需要任何言语、任何查看,云枕松立刻猜出这人是齐剑霜。
因为只有齐剑霜的怀抱,云枕松的身体会先一步做出反应,告诉他的大脑:很安全,不要怕。
云枕松嘴角带笑,掀起沉重的眼皮,齐剑霜微抿的薄唇和高挺的鼻梁一下子映入眼帘。
“你怎么来啦?”
云枕松的声音不自觉软下来,在他的横抱里扭了两下,找到最舒服的姿势,脑袋歪靠在齐剑霜的掌侧,他想好好看看思念已久的人。
“知道你想我了。”齐剑霜俯下身,把人小心翼翼地安顿到床塌内侧,在他脑袋上揉了两下,“闭眼,快睡。”
在他准备直起腰的瞬间,云枕松登时攀上他腰,双臂紧箍,活像个不讲理的孩子,这要让那帮官瞧见,不得惊掉大牙。
“不许走。陪我睡觉。”
“不走,我去洗个澡,马上回来。”
“嗯……”云枕松的确闻到马的味道和淡淡汗味,权衡之后,不情不愿地松了手,“去吧,我数一百个数,你没回来,我就生气。”
齐剑霜无奈哑笑:“哪儿能那么快。”
云枕松在被子里脱光外衣,只留下平时睡觉会穿的内搭,下巴垫在冰冰凉的丝滑被褥上,笑笑:“我慢慢数,一──二──”
他耍无赖,齐剑霜只有宠着的份。
齐剑霜带着一身冷气回来的时候,云枕松早已迷迷糊糊入睡,齐剑霜屁股刚挨到床榻,云枕松闻着味就找过来,黏黏糊糊不撒手。
接着月光,齐剑霜一遍又一遍地用深情的目光描摹云枕松的睡颜。
最后,动了情,克制不住地将吻落在鼻翼那枚勾人的红痣上。
很轻,很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