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早八永远不可能从从容容。
郁河昨晚游戏打入迷了没看时间,睡得有点晚,早上差点睡过头,睁开眼已经七点二十了。他匆匆忙忙把郁溪叫起来,两个人早饭都来不及吃,从桌上随手抓了个昨晚剩的冷包子就要出门。
白雁从卫生间里刷着牙探出头来,满脸的歉意:“对不起啊小朋友们,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就没叫你们。”
郁溪默默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哪有这样不关心自己孩子上学的妈妈。”
白雁也不生气,笑着做了个假装要打的动作,把嘴里泡沫吐了,出来分别抱抱两个人:“在学校要开开心心的啊,尤其是小河,可以试着多交点朋友嘛。”说着又想起来什么,冲两个人眨了眨眼:“手机都藏好了,别被发现了,也别总偷偷玩啊。”
和白雁道了别,时间已经来不及让他们挤公交车了,郁河忍痛带着郁溪打车去学校,紧赶慢赶踩着点进教室。
郁河来得晚,教室里已经没几个空位了。他正寻找着空的位置,就听到旁边有人叫他:“郁河!”
是韩柯。他指着旁边的空位:“坐这里,专门给你占的位置。”
郁河过去坐下,韩朽凑过来说:“你半天不来,我还以为你一下子想法变了,又去重点班了呢。”
怎么会,早就决定好的事情。”郁河说着,打开书包把书拿出来,“早上睡过头了。”
他习惯性地环顾一圈教室,只剩下身后一个空位,看来是个比他还晚的。正想看看陆行舟在哪里,穿着长裙的女老师就进了教室,原本聊着天的同学们瞬间安静下来。
唐韵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很快步入正题:“新学期开始,照惯例是会有开学考的啊,我知道大家……”
“报告!”陆行舟校服散乱,额角微微出汗,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一看就是跑着来的。
看到是陆行舟,唐韵有些无奈地皱眉:“开学第一天,你怎么又迟到了?”
陆行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对不起啊唐老师,昨天晚上睡太晚了,早上起不来,又赶上早高峰堵车,就迟到了。”
开学第一天,唐韵不想说他,挥挥手让他进来,继续讲刚才被打断的话题:“我知道大家一个假期肯定都放飞自我了,咱们虽然不是重点班,但是也不要给自己丢人,收收心,找一找在学校的感觉,好吧?”
听到考试没有人会开心,唐韵一走,全班都哀嚎开了:
“啊——到底是谁发明的考试!!!”
“疯玩了快两个月,现在脑子比我口袋都干净。”
郁河倒是挺淡定,一边整理新发下来的课本一边听韩柯在边上嚎叫,真诚地发问:“有这么痛苦吗?”
韩柯愤怒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年级前十根本就不能体会我们底层百姓的人间疾苦!!!”
“是啊,人间还是很水深火热的。”陆行舟靠在郁河座位旁边,笑着附和。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从他表情和动作上压根看不出这人有多痛苦,他甚至还从自己笔袋里抽了一支笔,在指间转得飞起。
有点近了,郁河不动声色地往韩柯那边挪了一点,和陆行舟拉开距离,轻描淡写补了一刀:“一会还要收作业,写了吗?”
韩柯一声哀嚎卡在嗓子眼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眼睛里逐渐蒙上绝望。
一点点笑意爬上郁河那张俊秀的脸,不明显,但足以融化他面容上常带的冷淡,冬去春来,不经意间定格在陆行舟的视线里。
但那笑意转瞬即逝,时间短到陆行舟以为自己看错了,兀自愣神。再回过神时课代表已经在收作业了,韩柯要了郁河的作业在垂死挣扎。他从桌肚里抽出自己的递给课代表,脑子里依旧是郁河那个笑。
课代表翻了翻陆行舟的作业,上面至少有一半的题都是空白,连一滴墨水都没有。她在旁边站了半天,犹犹豫豫地问:“那个,你不用再补一点吗?这样好像不太好。”说罢又红着脸补充水,“我的可以借给你。”
陆行舟转头看了看她:“没事的陈今,不用管我。”
“好吧。”陈今说,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失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陆行舟的唇角挂着一点笑,拿着笔再次转起来。
才不要写这些恶心的理科作业呢。
南城夏末秋初时的天气一向变幻无常,考试的时候还是睛空万里,这会的雨就一盆一盆浇下来了。
这场雨来得太突然,郁河没有带伞,单肩挎着书包站在走廊里,看着一步之遥外把世界涂成灰色的雨,没有半点停下来的迹象。
陆行舟从楼上下来,老远就看见了那个安静站着的身影,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于是他只用了一秒就背叛了原本同行的好兄弟周济,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伞在郁河头顶撑开:“没带伞吗?一起去吃饭吧。”
周济在后面吼他:“陆行舟!”
陆行舟冲他挤挤眼睛,疯狂暗示。他视线在面前两个人之间来回扫,最终定格在大半向郁河倾斜过去的伞上,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好兄弟那有些特殊的取向,叹了口气:“我突然想起来我有点事,就不和你去食堂了,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