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开山立派,怎能少得了教科书呢?
守阁的家仆眼拦不住容家小姐,更拦不住小少爷的宝贝坐骑,任凭俞寒冲了进去,一人一兽将书阁遭了个便。
待裴天虹领着众人赶来时,俞寒连滚带爬早已将书阁布置瞧了个明白。
裴天虹见俞寒被灵兽摔进了书阁,好好一个俊俏丫头被折腾的披头散发眉眼带泪,竟一时心软,没能责备她。
他将她领去族中丹药房,借着为她疗伤的机会又好好显摆了一番家族显贵。
俞寒上辈子搞房地产的时候没少亲自搞勘察。
她见这木质的丹鼎阁处处燃着灵火,便觉得此处定有消防隐患。
这药房屋内虽设有几处避火阵,屋顶却无人看防,若以风硝引之,定能掀起大乱,她便可借着人群混乱时出逃。
只是仅凭此地一处走水怕是拖延不了太久。
俞寒这么想道,又把目光投向了给她上药而手脚不老实的裴天虹身上。
她夹了夹嗓子:“天虹大哥…玥儿没事的,只是不知那灵兽是否也受了伤?”
裴天虹以为自己的柔情蜜意打动了这冰美人,忙哄道:“玥儿若是担心它,不如随我一道去看看?”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俞寒望向裴天虹的眸子满心欢喜,她那仙灵混体使起魅技来,盯得他去育兽园的脚步都有些飘飘然。
傍晚,刚与裴天虹别过的俞寒正在房内复盘创业要素,想着还差一点儿初始资金,自己极缺一个散财童子。
裴天虹恰好就敲响了门。
“玥儿妹妹,你我婚期将近,我不愿与你做那联姻的表面夫妻,只想与你多处片刻。”
饶是俞寒都有些于心不忍了,她也不能抓着一个人往死里薅吧。
待她上前去开门,发现他备好的酒菜和志在必得的笑容后,俞寒揣摩出了他的意图,又改变了想法。
坑人者恒被坑之,裴大少爷,您就受着吧。
俞寒迎他进来,却面作忧愁:“天虹大哥,玥儿这些天见了裴家的富丽,唯恐自己出生小家门户,配不上你…”
只见裴天虹面上强装爱怜,俞寒又道:“我知你怜我,也知玥儿父母索求甚多,对你好是不公……”
“好在我得天资造化,这些年攒了不少器物,玥儿想比这那聘礼给自己准备一份嫁妆,随我一起带入裴家可好?”
裴天虹闻言怔愣,看上去在竭力压制内心的狂喜,又故作不安道:“如此,容家可会为难于你…?”
俞寒勾了勾唇,任何男人都抵挡不了倒贴的诱惑。
她张口便来:“玥儿嫁进裴家就是你的人了,我把一切都给你,只求和你在一起,别的什么都不要!”
女人的恋爱脑对自己来说是毒药,对男人来说是迷药。
总之都能让人降智,非常致命。
裴天虹见容樾玥对她情深至此,不禁大为感动,可惜他家没准备聘礼。
他断然不想错过这赶上门送钱的好事,于是灵机一动掏出本命令牌,领着容樾玥去自家宝库转了一圈。
就说这全是容家要的聘礼,料这小妮子也分辨不出来。
今日便给她开开眼界了。
裴天虹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
待两人再度回来推杯换盏,已是明月高悬的深夜。
裴天虹特地挥退了侍奉的众人,为容樾玥斟了一杯又一杯。
俞寒知他心怀鬼胎,好在她也是酒桌上的老江湖,逃酒换酒手到擒来。
不出一会,裴天虹便被自己下了药的酒迷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裴家小少爷被从头到尾搜了个精光,俞寒为自己易容成前世模样后,拿起他的令牌飞身而去。
当晚,裴家育兽园禁制失控,一众猛兽全都发了狂,主宅被闹得鸡飞狗跳。
那炼丹房同时走水,几乎调动了全部人力。
待一切解决后,裴家藏书阁早已被洗劫一空,隐秘的宝库也被全部盗光。
裴家主知悉几日经过后,愤怒地踹开了容樾玥的房门,却只发现了自己光着屁股昏睡的儿子。
————————
俞寒在全北域被裴家通缉,骑着那横渡虚空的四不像灵兽一路飞驰,终于逃到了大陆另一端的偏僻一隅,在一处边陲小村安顿下来。
暮色渐浓,眼前本应炊烟缭绕的村落此刻竟寂然一片,唯余村中央那处空地红绸高挂,张灯结彩。
村民把自家好鱼好肉齐摆上桌,端的是一副欢庆热闹的场面,可偏偏每个人面色不虞,红灯笼照着死气沉沉的人群,环境显得格外诡异。
她悄悄混入其中,见一位大汉狼吞虎咽吃得正香,忍不住坐下来跟他一起动起筷子。
蜜汁把子肉香嫩滑口,她与那大汉去争,终于使得对方看了她一眼,冷不丁冒了一句:“你瞧着面生,是外头来的人?”
俞寒一走神,那最后一块肉被抢了去,索性与对方攀谈起来:“是,路过见贵村有喜,过来讨口饭吃。”
“哼,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老子劝你赶紧逃命去,别留在这等死。”
“哦,此话怎讲?”
大汉白了她一眼,显然懒得理她。
于是他发现自己抢到的那块肉总是从筷子滑落碗中,怎么也送不进嘴里。
此番夹了上十次,他就被激起怒火,起身掀翻了面前的桌子,陶碗石盆碎了一地。
“个板板的,老子死前吃口肉都不安生,全都去他娘的!”
身周的人皆是惊呼了一声,却都默默侧过身去避着。
唯有一个老人慢慢从人群中走出,颤颤巍巍地念了两句:“铁牛,莫要糟蹋粮食!”
大汉闻言反又往地上的饭菜踩了两脚:“就糟蹋,老子就糟蹋怎么了!反正过了今夜,大伙都得死!还有谁有命吃?!”
无人回应,众人聚首却冷风萧瑟,反激起几声妇幼细细的泣鸣。
那村长模样的老人无力去争,只是长叹一声对她摇了摇头:“外乡人,这是个被诅咒的村子,快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