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为这样,就能和他斗了吗?
“你以为,你救了安宁郡主,就能搭上程伯侯这条大船?程伯侯就能站在你这一边?”祁诵走进,上下扫视了一眼卧病在床的祁铭,一眼不屑。
他弯了弯腰,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从胸腔里带出来的声音像是警告,又像是讥讽,“是选一个母家深厚的当朝太子,还是一个宫女生的卑贱之子,是你会选谁?”
祁诵笑着移开眼神落到祁铭的脸上,他现在很想欣赏祁铭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定然精彩极了。
祁诵弯下的半身挡住烛光,祁铭的脸部陷入一片阴暗。
虽然极力忍耐,可是祁诵没有错过他强压抽搐的嘴角。
瞬间心情大好。
“且,你以为,胤朝真的能够插手我显朝的事情吗?风玄会允许一个手握重兵的侯爷将女儿嫁给敌国皇子吗?”
他拍了拍祁铭的肩膀,终于站直了身子。
脸上的笑意发自内心,不再充满嘲笑讽刺。像是真的在给祁铭什么好的建议,一副知心大哥的模样。
“祁铭,我劝你收起你那些可怜的小心思。即便今日安宁郡主待你很好,也不过是报恩之举。你苦心上演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就那么肯定安宁郡主能瞧得上你?”
“你有什么?”
“安宁郡主喜欢的是萧执聿,你拿什么和他比?”
祁诵睨眼瞧他,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都很不客气。
至始至终,祁铭未发一言,他垂着头,看着像是置身事外那般淡然。
在祁诵终于发泄完全部的怒气以后,才终于开口,语气与平时一般无二,像是真的不在乎一样,“是,皇兄。”
看着他这副模样,祁诵就来气,这个祁铭永远都是这样一副死人模样。
不知道是能忍,还是真的不在乎……
如果是能忍,那还真的不简单。
祁诵冷笑了一声,瞥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出了营帐以后,岳沉立马迎了上来。
“盯着他。”祁诵侧头,余光瞥了瞥后面营帐内传出来的微弱烛光。
祁铭有一句话说得不错,他只是恰巧遇上了。
毕竟安宁郡主是自己入的林,不是任何人将她绑进去的。
可为什么安宁郡主就会入林呢?
……是那个小兵……?
祁诵顶了顶腮,低头轻笑了一声,这个祁铭,心思果然比他想的还要重。
他故意叫那小兵逃了出去,故意叫他传出消息,也算准了凭借安宁郡主的性子一定会冲进密林……
所以,风玄此次没死不是他命大,是祁铭故意为之。
他不会叫风玄轻易出事,胤朝若乱,他日回朝,他这个太子将会是最大的功臣。
他不会允许自己坐稳这个储君之位。
好啊,野心还不小。
竟是冲着他的储君之位来的。
祁诵眼里闪过一道狠色!
·
春狩本应继续,但出了这么多事,风玄已经无心在驺虞山上停留。
更何况,也不知道何时,齐王旧部又会卷土重来。
所以,风玄下令,明日拔营。
昨夜之事,所有事情都在他预料之外。
显朝的人居然与齐王旧部有所勾结,可仅仅凭借一个刺客的话,为了两国和平他亦不能轻易动祁铭。
而祁诵却一心将所有矛头对准程岩安,两个人不遑多让。
这一场戏,着实是上演得精彩得紧。
可若是没有人将他也给算计进去,他会看得更开心。
谁都不能动,他索性找个软柿子先捏。
可没有想到,萧执聿竟然又帮着贺乘舟开脱。
实在让他匪夷所思!
上一次,清查齐王旧部一案时,他就放过了贺乘舟。
当时他只当贺乘舟是他的人,可是如今再看,却好像不是如此。
贺乘舟更像是程伯侯要力捧的人。
而他也收到消息,贺乘舟与他有夺妻之仇。
他皱了皱眉,实在猜不透萧执聿这步棋的走向。
既有仇怨,为何还要相救,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风玄想不明白,萧执聿此人城府深重,从前为他幕僚之时,他行事便常常出其不意,力破齐王阵伍。
他不是个正常人,风玄觉得他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揣度他。
既然他想要为贺乘舟开脱,那他就遂他的意好了。
他也希望,贺乘舟能够带给他不一样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