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一听,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猜得分毫不差!”
李青辞回过神,解释道:“在书上看的,七年前发生过类似的事。”
“不错!”张掌柜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李青辞抿嘴一笑,视线落在柜台时,心里又开始失落,闷闷道:“这次没有新书,那我先借两本。”
张掌柜见他这样,没忍住笑了起来,开口打趣他:“好了,别臊眉耷眼的,这次就不收你钱了。”
说完,他轻轻叹了口气,劝道:“青辞啊,你别把钱都花在看书上,去买些吃食,看你这瘦的,这一年也没见你长个。”
他虽然是开门做生意的,但也不差李青辞这点银子。
李青辞听完更失落了,他瘪了瘪嘴,低低道:“知道了。”
用布包好书,他转身走出书肆,在一旁门口等着,没多久,陈静婉和韩水谚驾着车来找他。
三人吃了中饭,一人交了五个铜板坐在茶馆里听说书,又买了些零嘴,然后一同归家。
一进屋,李青辞先灌了一壶凉茶,又把衣裳都脱了,端着水盆往身上浇,今儿一整天出了很多汗,身上又黏又腻。
他拨弄着散下来的头发,坐在床边等头发干。
临睡前,他想,明天要早点去水潭,他实在耐不住这暑热。
另一边。
水潭里的玄鳞,悠闲地甩着尾巴,今天他过得相当自在。
没有人在,他想翻身就翻身。
此时,夜幕中繁星璀璨,昭示着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翌日,天刚亮起来一点,李青辞立刻起床。
他一到水潭边,浑身的困意叫嚣着涌上来,清凉舒爽的温度让他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刚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肚子咕咕作响,他才被饥饿唤醒,翻出衣袍里的油纸,他开始吃饭。
此时,水潭面上涌出一长串水泡,玄鳞换了口气,他鼻翼翕动,皱了皱眉。
走到李青辞身后,玄鳞诧异道:“哟,今天不啃你那石头饼子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给李青辞吓了个哆嗦,他转身看过去。
这人总是这样,走路无声无息,神出鬼没,让人措手不及。
玄鳞见他受惊吓的样儿,开口奚落:“瞧你这小胆儿!”
紧接着,他又纳闷道:“说你胆小吧,你又一个人成天往山上跑,一待就是一天。”
人真是奇怪又复杂的东西。
李青辞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道:“……山…山上凉快,我怕热。”
玄鳞见他抻着脖子去咬手里那只干巴巴的鸡腿,感觉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也没撕下多少肉。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小心给牙崩了。”
李青辞闻言,摸了摸有些泛酸的门牙,改用手撕。
玄鳞随口问了一句:“昨天怎么没来?”
李青辞用力扯下一小块腿肉往嘴里塞,口齿不清道:“……去城里借书了。”
玄鳞又问:“今天怎么吃肉了?”
李青辞答道:“没新书,现在有多余的钱花。”
他一边说话,一边跟手里的鸡腿较劲,撕扯好一会儿才能揪下一块肉。
玄鳞见他这样忍不住嫌弃:“从哪弄的这鸡腿,硬成这样还能吃吗?”
李青辞点头:“能吃,店家说这是盐焗风干鸡腿,夏季天热,这种能保存很长时间。”
见他还在扣弄,玄鳞实在看不下去了,命令道:“闭眼!”
李青辞抬头看他,微微蹙眉:“为什么?”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快点照做!”
李青辞抿了抿嘴,没再吭声,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
刚阖眼,他就感觉手中一空,鸡腿被拿走了,没等他睁眼,就听见一声呵斥。
“不许睁眼!”
李青辞顿了一下,仍是照做。
玄鳞用法术将鸡腿撕成细长条,往地下一搁,开口道:“睁眼。”
李青辞闻言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男人。
玄鳞往下指了指:“吃吧。”
眼前地上油纸里摆放着整齐的鸡肉条,李青辞看过去,一时怔住了。
他垂下脑袋,捻起一条肉送进嘴里。
此时,李青辞盘腿坐在地上,由于他弯着腰、低着头,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后颈凸出的脊骨,以及单薄的两侧肩胛。
玄鳞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不由得皱眉:“你头发让人薅了?乱得跟一把稻草插头上一样。”
李青辞听完,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本来就束不好头发,再加上睡觉难免有翻滚,头发怎么可能保持整整齐齐,抬头瞥了男人一眼,闷闷道:“不是,睡觉弄乱的。”
玄鳞又命令他:“转过去。”
李青辞有一点不高兴,但还是听话地转过去了。
刚转过身,脑袋上就传来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轻柔的抚摸,又像是微风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