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瑄亦回以微笑,他不慌不忙,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递过去,“一大早,刑部衙门便收到一封信,有群众举报妖书作者是韩域。因此我们去诏狱,捉拿犯人,名正言顺。”
萧大安笑着点了点头,看完后又还给徐瑄,顺势拍了拍他肩膀,以示亲近和鼓励,“好好干,以后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徐瑄恭敬地鞠了个礼,离开刑部衙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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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外,徐瑄带了本部十几人,刑部捉拿韩域公文早已拟好,加之韩域被秘密关押,汪贞压根不知这号人,不是重要犯人,锦衣卫也没多问,因此徐瑄带走韩域十分顺利。
直到一个时辰后,汪贞才从下属口中得知,刑部来提了人。
汪贞多聪明,他当即就觉不对劲,萧大安那只老狐狸,派人来诏狱拿人,必有蹊跷。
他问了一番,得知是徐瑄提人,他敏锐察觉此事与妖书有关,于是询问昨日跟随徐瑄的锦衣卫,才知韩域之事。
“妈了个巴子,从老子手里抢人,可真行。”
到手的鸭子飞了,搁谁心里都不爽。汪贞大发雷霆,将手下一帮人骂得狗血喷头,仍然解不了气,他当即决定去找首辅告状。
只是今天注定是倒霉的一天,汪贞还没走出诏狱大门,浩浩荡荡的东宫卫便来了。
侍卫长骑着高头大马,点名要见汪贞,当然是魏洛要见。
刘申宅邸被汪贞的人包围,加上之前,魏洛吃过锦衣卫的亏,现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魏洛闻着味不就来了。
可怜的汪贞,刚被同党从背后捅刀子,现在太子又来寻仇,他都要疯掉了。
东宫卫来势汹汹,三百多人,阵仗摆得极大,汪贞一看就知,是皇帝表了态,才让太子出宫做事。
魏洛坐在马车内,汪贞在外行礼,魏洛不说话表态,汪贞就得一直站着,寒风刺骨,汪贞冷得直打哆嗦。
魏洛也没做太过,只晾了他一会,便道:“孤奉皇命,特来告知你,让锦衣卫全部撤离刘申府邸,立刻、马上。”
“啥?”汪贞动了动耳朵,以为听错了,又大声问了一遍,“让锦衣卫撤离刘宅?没接到内阁通知,更何况包围刘宅,也是为了方便核实口供……”
“汪贞。”魏洛愤然打断他,语气森然,“孤说了,奉的是皇命,何时内阁比圣意,还要权威?”
魏洛再次搬出皇帝,汪贞也不敢违旨了,连连低头,称道:“不敢。”
“既然如此,你便随孤一起,走一趟吧。”
魏洛话音落地,立刻就有侍卫上前,请汪贞抬腿步行。
汪贞抬眸,眼底讶然,太子要他亲去,一路走过去!!!
他忙找借口拒绝:“殿下,臣还有要事要做,耽误不得,请恕臣不能前去。”
很明显魏洛就是来刁难他的,他也知晓,去了不仅被刘申羞辱,还要被同党之人耻笑。
他丢不起这个人。
汪贞不想去,可魏洛偏要让他去,“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孤既说了,同卿前去,卿若有事,可先办事,孤等着便是。”
魏洛态度强硬,大有汪贞不去,他也不走之意。东宫卫几百人,堵在诏狱门口,实在不像话,更何况,汪贞也没那么大脸面,让太子等人道理。
若真如此,恐怕次日御史的弹劾奏疏,就能把他淹死。
大冷天的,汪贞硬是出了一身汗,他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日上中天了,现在出发赶往刘宅,到那里大概还能赶上中午饭。
他叹了口气,无奈咬牙:“臣去便是。”
车内,魏洛眼神闪烁,轻轻笑道:“那就辛苦都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