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一次,他为救她中了匈奴的蛊毒。她在帐中替他吸毒时,他忽然抓住她手腕:“若我毒发变疯,你就用惊鸿剑杀了我。”
她用银簪划破他掌心,将自己的血滴入他伤口:“我的血能解百毒,别忘了?”簪头梅花蹭过他下巴,“敢变疯,我就把你锁在床头,每日喂你喝药。”
他忽然拽她跌入毛毯,指尖缠绕她发尾:“陆昭虞,你这是在逼我快点好起来。”他低头吻她眉心,“等我睁眼,就带你去看燕家坞的梅花,那是我亲手栽的,比陆家的开得艳。”
她伏在他胸口,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雪夜。原来有些缘分,从第一次相见就已注定——他是执剑的狼,她是掌印的麒麟,合该在这乱世中,以血为墨,以情为笔,写下属于他们的传奇。
“燕野鹤,”她轻声道,“以后别再独自涉险。”
他轻笑,指尖替她理顺被风吹乱的发丝:“知道了,我的麒麟。”他忽然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以后只属于你。”
晨光透过帐帘洒在他们交缠的手上,戈壁的风沙再烈,也吹不散此刻的温柔。在这权谋与杀戮交织的人生里,他们是彼此最锋利的刀,也是最柔软的盾,是烽火中的共命鸟,是深宫中的并蒂莲。
他陷入了一场噩梦,梦中,一家人竟惨遭皇帝毒手,被无情刺死。目睹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他悲愤交加,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一怒之下,他毅然决然地率领仅有的三万忠心耿耿的将士,向着京城奋勇进军。
为了洗清父母的冤屈,他披荆斩棘,终于兵临京城之外。就在这时,命运的齿轮奇妙转动,他竟遇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心心念念已久的人——他的妻子。刹那间,激动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
原来,妻子之所以没有被皇帝赐死,是陆侯爷向皇上苦苦求情。陆侯爷心疼女儿,实在不愿她跟着这背负叛国罪名的一家子受苦,于是设法让女儿与他和离了婚约。
他的妻子对家中变故毫不知情,就连她的兄长也惨遭毒手。燕将军怎么也没料到,与妻子这重逢后的初次相见,她竟是这般狼狈模样。她的双腿,已被陆昭虞同父异母的妹妹残忍害断。
满心怜惜的燕将军,赶忙将妻子安置在自家祖宗于郊区外留下的那处避暑宅子的房间里。起初,对于陆昭虞贴身婢女的遭遇,燕将军并未太过在意。然而,当他看到妻子为了那婢女伤心落泪的模样,心中不禁也担忧起来。
岂料,在他那三万大军之中,竟藏着叛徒。这叛徒偷偷将他们所在庄子的位置透露给了五皇子。五皇子得知后,当机立断,迅速调集军队,如饿狼般将他们团团围堵。
更让他痛心疾首的是,五皇子竟当着他的面,亲手用绳索勒死了陆昭虞。而他的酒水,也早已被那可恶的叛徒下了毒药。镜头一转,他发现他躺在一个床上,看着在自己身下的陆昭虞。
燕野鹤猛然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的中衣黏在后背,喉间还残留着梦中扼住妻子脖颈的力道。他剧烈喘息着攥紧床头的狼齿流苏,却在指尖触到柔软肌肤的瞬间骤然僵住——月光透过纱窗斜斜切进帐内,陆昭虞正侧躺在他身侧,眉心花钿被汗水洇开些许,像朵沾了露水的红梅。
"又梦见那些腌臢事了?"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指尖却精准地按上他心口的麒麟纹身,"心跳快得像战鼓。"
他忽然翻身将她压进被褥,鼻尖埋进她发间的苦艾香。这个动作让她腕间的狼齿手链滑落在他手背,尖牙蹭过他虎口的旧疤——那是当年替她挡匈奴弯刀时留下的。"别离开我。"他的声音闷在她肩颈,像头受伤的幼狼,"梦里你断了腿,被五皇子......"
"嘘。"陆昭虞用指尖堵住他的嘴,另一只手解开他中衣,露出心口尚未愈合的箭伤,"记得我给你敷的生肌膏吗?里面掺了天山雪莲,要不是我日日替你换药......"她忽然轻笑,指甲划过他腹肌上的刀疤,"将军府的狼崽子,原来也会做噩梦。"
燕野鹤咬住她指尖轻轻碾磨,月光在她眼底碎成银沙。他看见她掌心的"野"字旧疤在动,那是当年他用短刀刻下的印记,如今已长成淡粉色的细痕,像朵倔强的小花开在苍白的雪地上。"知道我醒来第一眼看见什么吗?"他忽然握住她手腕按在自己心口,"你绣在我内衬上的'昭'字,被血浸透了,却还在跳。"
子时三刻。陆昭虞望着他眼角跳动的刀疤,忽然想起十四岁那年,他为了给她摘崖顶的雪参摔断左臂,却在昏迷中仍紧攥着那株带血的药草。"以后每做一次噩梦,就替我刻一枚狼齿。"她解下颈间的狼齿手链,将最尖锐的那枚塞进他掌心,"用你的血刻,这样......"
"这样就能把噩梦都喂给狼吃。"燕野鹤接过狼齿,在她掌心轻轻划开一道小口。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滴在床单上,竟凝成了类似麒麟鳞片的纹路。他忽然低头吻住那道伤口,舌尖尝到铁锈味混着苦艾的清苦,"昭虞,你掌心的血,比北疆的狼奶还甜。"
陆昭虞笑着拽住他发尾,将他的头按在自己心口。她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扫过皮肤,像戈壁上的沙雀掠过水面。帐外的月光越来越亮,照得他背上的狼头纹身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而她胸前的麒麟玉佩不知何时滑出衣襟,与他腰间的玄鸟佩轻轻相触,发出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清响。
燕野鹤抬头看她,发现她眼底倒映着同样的星光。他想起那时她掌心还没有狼头印记,发间插的是他摘的野茉莉,而他心口的麒麟纹身刚结痂,一碰就疼得厉害。"现在我有了真正的麒麟。"他咬住她耳垂轻轻拉扯,"会咬人,会下毒,还会在我做噩梦时剜开自己的掌心,喂我吃甜美的血。"
陆昭虞忽然翻身跨坐在他腰间,裙摆滑落露出小腿上的旧疤——那是柳氏用荆条抽的。她从枕边摸出惊鸿剑,剑柄上的狼头吞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要试试我的新招式吗?"剑尖挑起他下巴,"叫'狼入麒麟窝'。"
燕野鹤大笑出声,笑声震得帐顶流苏晃动。他握住她握剑的手,将剑尖转向自己心口:"来吧,我的麒麟。这次别留情——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要驯服这头狼,还是要......"
"还是要与狼共舞。"陆昭虞替他说完,剑刃却轻轻滑向他喉结右侧,那里有块淡色的胎记,形状像匹奔跑的狼。她低头吻住那块胎记,惊鸿剑稳稳落在他耳边的枕头上,"燕野鹤,下次再敢独自涉险......"
"就把我锁在床头,每日喂我喝药。"他替她接过话头,忽然翻身将她压回被褥,指尖解开她中衣的盘扣,"不过现在......"他望着她胸前若隐若现的朱砂痣,声音忽然低哑,"我更想尝尝,你说的甜美的血,是不是真的能解百毒。"
晨光微熹时,燕野鹤握着新刻好的狼齿吊坠晃了晃。吊坠上刻着极小的"昭"字,与他剑鞘内侧的"鹤"字遥遥相对。陆昭虞趴在他胸口,看着他指尖渗出的血珠滴在吊坠上,忽然想起昨夜他在她耳边说的话:"每刻一枚狼齿,就离噩梦远一分。等攒够一百枚,就用它们给你打条项链,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燕家的狼,被陆家的麒麟套住了咽喉。"
她轻笑出声,将吊坠系在自己颈间。狼齿蹭过她锁骨下方的朱砂痣,像极了当年他用带血的指尖在她掌心画的狼头。帐外传来战马嘶鸣,是北疆的风卷着沙砾打在窗纸上。陆昭虞望着燕野鹤眼角的刀疤,忽然伸手替他抚平眉心的褶皱:"以后你的噩梦,我来替你刻成狼齿。而我的......"
"你的噩梦,我用惊鸿剑斩碎。"燕野鹤低头吻她,舌尖尝到她唇角残留的苦艾味,"就像这样——"他的手掌扣住她后颈,将她按进自己怀里,"用狼的利齿,咬碎所有敢伤害你的噩梦,让你眼里只看得见我,和北疆永不熄灭的极光。"
窗外的风沙渐渐平息,第一缕阳光穿过帐帘,落在两人交缠的手上。陆昭虞望着他掌心新添的刻痕,忽然觉得那些噩梦都变得遥远了——因为此刻躺在她身边的,不是噩梦中浑身浴血的将军,而是那个会在她绣花时往窗台放野莓,会用狼齿和她的头发编手链的少年,是她的狼,她的麒麟,她在这乱世中最锋利的刀,也是最柔软的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