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侍郎和柳氏见状,脸色顿时惨白。他们没想到,燕野鹤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公然宣称陆昭虞是他的未婚妻。
“燕将军,这是我们陆家的家事,还请你不要插手。”柳侍郎颤抖着说道。
燕野鹤冷笑一声:“陆家的家事?恐怕这背后,还有四皇子的影子吧?”
说着,燕野鹤挥了挥手,士兵们立刻上前,将柳侍郎和柳氏母女控制住。
柳氏捏着鎏金护甲逼近,护甲尖在陆昭虞领口划出半寸裂痕:"祠堂香灰里的金箔,可是你偷融祭器的罪证?"她身后的陆婉清捧着账册,指尖在"燕家商铺"四字上反复摩挲,"还有这密道图纸——"
"哦?"陆昭虞把玩着从柳氏妆匣顺来的迷魂散,"母亲说的,可是慈恩寺观音像下那条?"她忽然将粉末撒向烛火,青焰中映出柳氏与四皇子私会的影子,"昨儿太子殿下还问我,为何柳家商号的运粮船,总比官船多三箱沉水香?"
柳氏的翡翠步摇"当啷"坠地,露出鬓角二十年未愈的烫伤——那是当年偷换香灰时被烛火灼伤的。陆昭虞盯着那道疤,指尖抚过自己锁骨处的旧伤:"母亲可记得,十二岁那年您锁我在柴房?我啃着墙皮撑了三天,却听见您在偏厅与人说'饿死更好,省得跟婉清争家产'。"
"你!"柳氏的指甲几乎戳进她咽喉,却被陆昭虞反手扣住脉门。少女从袖中抖出染血的罗帕,正是母亲崔氏临终攥着的证物:"香灰里的紫背天葵,和您香炉里的毒粉——"她突然贴近对方耳边,"验尸的老仵作,可是收了城西当铺五百两银子?"
陆婉清突然尖叫着举起账册:"父亲的密信里写着,你与燕野鹤私通!"账册翻开,却见每一页夹层都藏着柳氏与匈奴商人的密语。陆昭虞轻笑,摸出燕野鹤送的玄铁护腕,护腕蓝光扫过账册时,显露出"柳氏盗祭器换军粮"的血字——那是用崔氏的香灰写的。
柳氏望着护腕上的麒麟纹,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陆昭虞浑身是血地撞开燕府大门,她故意将杀手引向偏院,却不想那孩子竟能从狗洞爬出去。此刻少女眼中的冷光,竟与崔氏临死前如出一辙。
"还有件事忘了告诉母亲,"陆昭虞从腰带暗格取出半片兵符,与柳氏护甲内侧的饕餮纹严丝合缝,"麒麟兵符现世的条件,除了陆家嫡女的血——"她的指尖划过对方手腕,"还需要柳家当家人的心头血呢。"
柳氏猛然后退,撞翻了身后的博古架。青瓷瓶碎落声中,陆昭虞看见她眼底的恐惧,忽然想起母亲棺中那封未寄出的信:"柳氏以为靠男人就能坐稳主母之位,却不知,最锋利的刀,永远藏在最亲的人手里。"
护腕突然发烫,陆昭虞知道是燕野鹤在院外接应。她将兵符残片按在柳氏掌心,笑容甜得像掺了毒的蜜:"现在,该算算您欠陆家的——"她的声音被更声剪断,"和我欠崔氏的,怎么还了。"
陆昭虞觉得这样子远远不够,为了斩草除根,不要让未来有更多机会,让他们反扑过来。于是她想到可以进行挑拨离间,让其柳氏背后的势力跟其他家族产生矛盾。
陆昭虞指尖捏着半片染血的密信残片,在烛火下映出"柳家商号吞并王家粮行"的字迹。这是她昨夜让暗卫模仿柳氏笔迹伪造的,信封口的火漆印特意用了柳家祠堂的饕餮纹——那是连柳氏都不知晓的旧纹。
"谢柔,"她将密信折成纸船放进流水,"去城西当铺,告诉掌柜的,就说柳家嫡次子今早带了二十车粟米进码头。"少女眼尾微挑,"再让人给王家商号的老夫人送盒西域进贡的乳香,附张字条说'柳家要断您家漕运'。"
三日后的辰时,朱雀街果然传来斗殴声。陆昭虞登上临街茶楼,只见柳家商队与王家护院在粮市撕打,双方手中的棍棒都缠着红布——那是柳家"喜庆"的标志,却被王家当成了挑衅。
"柳家狗贼!竟敢抢我家码头!"王家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骂街,满头珠翠随着颤抖叮当作响,"当年你家老太爷还在时,见了我都要叫一声姑母!"她扬手甩出张契书,"这是三年前柳家借我家的三千两银票,如今竟想赖账?"
陆昭虞搅动着盖碗茶,看着柳家大公子额角流血跪地求饶。她早让人在契书背面用显影粉写了"柳家亏空"四字,此刻被阳光一照,正显现在围观百姓眼前。人群中响起惊呼,有个老秀才突然指着柳家粮车:"看!粮袋上印的竟是匈奴狼头!"
果然,数十辆粮车的麻布上,隐约可见暗纹狼头——那是四皇子私兵的标记。陆昭虞摸出袖中从柳氏库房偷来的狼头军旗残片,指尖划过旗面血迹,想起昨夜让暗卫在粮市泼的苏木水。此刻那些"血迹"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紫,正是匈奴巫医用来诅咒的颜色。
"柳家通敌!"不知谁喊了一声,百姓们顿时群情激愤。陆昭虞趁机将半片鎏金护甲抛向王家老夫人,护甲内侧"柳氏陪嫁"的刻字在混乱中被众人看见:"诸位可记得,上月城西瘟疫,柳家商号的避瘟散里掺的是老鼠药?"
王家护院突然住手,有人摸出腰间药包:"对啊!我家小公子吃了柳家的药,反而咳得更凶!"人群潮水般退向柳家商队,有个妇人抱着夭折的孩子冲上去厮打:"还我儿命来!"
陆昭虞望着混乱的场面,想起前世柳家靠发瘟疫财起家。她摸出沈明修给的京畿粮道图,在背面用柳氏的缠枝莲纹画了把锁——这是给王家的暗示。果然,正午时分便有消息传来,王家劫了柳家三艘漕船,船上装的不是粮食,而是成箱的"紫背天葵"毒草。
"小姐,柳家派人去四皇子府求援了。"谢柔递来温热的蜜饯,"但城门守军说,四皇子的私兵今早被太子调去了北疆。"陆昭虞咬开蜜饯,甜味混着血腥在舌尖绽开。她早让燕野鹤的副将在城门口"偶遇"柳家信使,故意泄露四皇子失势的消息。
戌时三刻,柳家商号的火光映红半边天。陆昭虞站在侯府角楼,看着柳氏披头散发地跪在废墟前,指尖还攥着半张烧焦的地契——那是她外祖母的陪嫁田庄,今早被她"不小心"透露给王家。
"母亲这是怎么了?"她假意惊呼着跑过去,袖中掉出张纸页,正是柳家与匈奴商人的密约,"哎呀,这不是...四皇子的火漆印?"柳氏抬头,目光与她相撞的瞬间,终于明白这场大火不是意外,而是她精心策划的——用柳家的血,浇灭四皇子的阴谋。
"陆昭虞!"柳氏尖叫着扑过来,却被谢柔拦住。陆昭虞后退半步,露出身后王家老夫人与沈明修的身影:"忘了告诉您,王家已将柳家通敌的证据呈给了御史台。"她的指尖抚过柳氏鬓角的烫伤,"而我,会用您的护甲,给四皇子写封'求救信'——用您的血。"
更鼓声中,柳氏的哭喊声被火焰吞噬。陆昭虞望着漫天火星,想起母亲妆奁里的《商道》残页:"与人斗,借刀杀人;与天斗,趁火打劫。"她摸出燕野鹤送的玄铁护腕,护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行刻字:"若需借刀,我便是最利的那把。"
王家商队的灯笼从街角掠过,照亮柳家废墟上的"王"字大旗。陆昭虞知道,这场由她挑起的战火,终将烧到四皇子的根基。而她,只需在这乱世里,握紧手中的刀——无论是商道的诡谲,还是权谋的血腥,都不过是她复仇路上的垫脚石。
虽然这一次让柳氏她的家族损失惨重,可是并未有动到他家族的根本。这一次并不是没有收获。